云玳刚动了动唇,便又将话头咽了回去。
谢今澜在绀州且性命无忧一事不好叫太多人知晓,云玳应承过他,也晓得他背后?有人盯着,是?以当着许映礼与黎秋宜的面儿,她并未说?出实话,只道那人乃是?娘亲故交,才对她多加照拂。
云玳也不晓得他们有没有察觉到她的敷衍,只是?又再询问两句后?,便不再深究。
许映礼夫妻二人见事情了结,瞧着天色不晚,能在天黑之前赶回阳城,便与许商延交代两句后?,上了马车。
“这回麻烦兄嫂了。”云玳看着马车仓促离开的方向叹了一声。
许商延回过神,心?中虽仍旧在意她方才所说?的故交,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问清楚些,只能顺着云玳的话头道:“我与兄长自小相依为命,我的事便是?他的事,不麻烦。若日后?他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你们?感情真好。”
云玳与许商延朝着自家的马车走去,许商延闻言不置可否,“少时我与我哥几?次差点丢命,好在被?贵人搭救,后?来我们?才过上了寻常百姓的日子,衣食不愁,还能读书。”
“那贵人是?谁?”
许商延停在马车前,低头看了她一眼,“父亲曾经的故交。”
不等?云玳反应过来,他便掀袍钻进了马车中。
云玳轻笑?一声,努嘴喃喃道:“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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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了一整日的桂花瓣,香气愈渐浓郁,只是?从?簸箕旁走过,便能沾上味道。
谢今澜弯腰捻起一朵,凑在鼻尖嗅了嗅。馥郁的香气与云玳这两日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一时之间,他有些不舍得放回去了。
“世子,那容卯被?姑娘唬的差点吓尿裤子,都当上县令了,这胆子怎的还和从?前一样小。”
谢今澜听着东南略显激动的话,忍不住伸手又从?簸箕中顺走一朵,无端的在脑海中勾勒出云玳仗势欺人的模样。
想要仗谢家势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对此,谢今澜早已习以为常,可一想到仗他势者乃是?云玳,便觉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亲密勾连在他们?之间,心?中涌现出一股隐秘的欢喜来。
“胆小?容大人的胆子,可比你我想的都大。”
东南不解,回想着他从?集市上打听来的消息,以及容卯那副挤眉弄眼的模样,着实想不明白谢今澜所言何意。
“你觉着以容卯的性子,便是?山高水远,不过堪堪几?月,他能嚣张到此种地步?”
指尖的桂花在他略微松手后?,便晃悠的落回了簸箕中,“没有根的花,便是?飘摇,也不过转瞬就会落入泥中。”
院中长势极好的桂花树就在东南的身后?,“只有自身有依仗,才敢无所畏惧,风来迎风,雨来探雨。”
“世子的意思是?,他身后?有人撑腰?”
谢今澜勾唇道:“说?不准那人,与我们?要寻的,是?同一人。”
东南顺着谢今澜的话往下深想,“即便是?容卯背后?有人撑腰,世子又为何怀疑到刺杀一事上?”
“这处是?哪儿?”
“绀州。”
谢今澜颔首,“容卯能在我走后?升到县令这个位置,其本身便不是?什么没有脑子的人,便是?他再嚣张,在他的地方出现如此多的死士,你觉着他会无能到不知?”
“若他知晓,以他的小心?思不会不查,一旦查了,无论?结果是?什么都会有所行?动,而不是?如今这般,没有任何动作。”
东南没有谢今澜的心?思细,经他一点拨,顿时明白了,“属下这就暗中盯着他。”
“嗯,曲家那边若有精力?,也多盯着些。”
以容卯比针小的心?眼儿,唯一能让他开刀泄气的,只有普通百姓。
就在此时,细微的谈笑?声由远及近的传来,谢今澜抬眸看去,嘴角的笑?容缓慢平直,眸底一沉,捏紧了指尖的花瓣。
许商延比云玳高出一个头来,欣长的身躯与她并肩而行?时,哪怕表现的再是?不经意,可总是?弯下的脖颈与垂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骗不了人。
“你那糖都快化了,攥了一路,也不怕黏手。”
云玳摊开掌心?,“有油纸裹着呢,才不会化,你就是?嫉妒丰凌给我,没有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