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君得逞一笑,嘴角敛下嘴角,佯装不耐的看向他,“又怎么?”
“近日许久不曾下棋,手有些痒,我觉着?你方才的提议不错,左右也是等,不如找些事情做。”
许商延看着?外边的街巷,可幕帘还未掀起,他看的是什么?
“哦?可是你娘子与旁人在屋内作画,我们过去会不会打扰啊?”
许商延瞬间蹙眉,“与旁人作画?”
“你不知道?”濯君恍然的拍向额头,“你看我,这么重要的事儿忘记与你说了,未河居士晓得吧?他特意来书?院,就是为了云先生。”
“云先生近日为教授学生一事颇为苦恼,未河来的正?巧,说不准便能给她指点迷津。”
濯君余光瞧见许商延不愉抿直的嘴角,“听先生说,她回家时似乎请教过你一二的,好?像没什么用?”
那?张彻底黑下来的脸总算让濯君痛快了。
同?样的一把刀,抹了抹,又插进?许商延的心口。
他带着?这把无形的刀,径直撞开濯君,掀幕帘下马车,疾步如风的朝着?书?院走?去。
濯君瞧他这一脸抓奸的模样,晓得事情闹大了,连忙抬步跟上,“阿延,阿延你等等我!”
方才他刻意隐去了切磋,慕名等字眼,故意说的暧昧了些。气倒是出了,可他没承想许商延竟这般不经逗,这要是因此惹恼了未河,他可是丢脸丢大了。
濯君小跑着?追在许商延身后,气喘吁吁的在他即将推门而入时,拉住了他,“等、等等……”
“你放开!”
面对微微喘气的许商延,濯君心里一顿酸,他也就比许商延大个七八岁,如今同?样走?了几步,却高下立见。
但正?事要紧,他将这般小事记在本本上,待下次再酸回来。
两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又突然消失,屋内的人显然都听见了,云玳被打断了思路,抬眸望了一眼紧闭的木门,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记起许商延怕黑一事,她连忙放下笔,“未河先生,时辰不早了,不若改日再继续?”
“还未到?戌时,怎么,你有事?”面具下的眸子轻闪,掩去一闪而过被人打扰的冷意。方才那?两道声音,他自然也听见了。
云玳犹豫片刻,还是道:“我夫君他有些夜症,从这处回去的路上会经过一些幽暗的小巷,还请先生体谅。”
笔杆被掷落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屏风后的人沉默了片刻,似是在平复心绪,几息后才开口道:“你究竟想为人师者,还是为人妻子?”
“两者皆是不可吗?”
“若只能选其?一呢!”
云玳沉默的看着?屏风,实则那?双眸子仿佛已经穿过屏风,落到?了他身上,不容置疑的道:“凭何要选?谁让我选?先生吗?可先生是我的谁。”
若换做旁人,大抵已经在这话赶话中,暴露了自个儿的身份。
可屏风后那?人,却反问:“你觉着?我是谁?或是说……你希望我是谁?”
话音刚落,屋门便忽然被人从外猛地推开。
门外,濯君落后许商延一步,捂着额头,头疼不已。
他就晓得许商延激动起来,总是会做出些出人意料之事?,但大剌剌的推门而进,濯君自问,他做不到,他害臊。
许商延在跨过门石的当下,便已然想好了借口?,谁料将屋内打量了一遍后,却发现除了云玳之外并未有他人,顿时一愣。
“阿延?”
许商延对上云玳疑惑的目光,下意识开口?,“未河先生呢?”
他顺着云玳的目光朝着青竹屏风看去,后面?那道影影绰绰的轮廓让他眼神一亮,随即昂首阔步的走至云玳身?边,与她并肩,在云玳错愕的目光下,许商延朝着屏风行了一个君子礼。
“许某久闻未河居士大名,先生的字画乃天下一绝,某钦佩许久,不承想今日能在雅居书院得见先生,当真是许某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