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灼言望着他头上的纱布和没什么血色的脸,没忍住又说了一句:“实在不行,你就放手吧。”
他从小不受父亲宠爱,一难受就喜欢往裴轻淮那儿跑,裴轻淮不会说什么软话来哄他,但从来都没有嫌弃他这个粘人的小尾巴,带着他到处玩,给他买玩具买吃的,陪他打游戏,还辅导他写作业。
他对裴轻淮十分依赖,对他而言,裴轻淮就是他的亲哥哥。
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在他心里一直是强大优秀、无坚不摧的哥哥,竟然会吃感情的苦。
乔灼言不想看他这个样子。
“放开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人和事。”乔灼言闷闷地道,“轻淮哥,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不要再受伤。”
裴轻淮黑眸轻微闪动一下,没说什么,只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如果真那么容易放开,他何必把自己弄的这么痛苦。
送走乔灼言之后,裴轻淮并没有立刻上楼。
他以为乔易天会很快从乔灼言那里确认何兮在这里的消息,然后再来找他谈话。
乔易天对他向来温和,现在又清楚他心结难解,容易失控,就更不可能摆什么强硬的长辈架子了,只会这样迂回婉转地劝说。
他若来了,想找他谈,还是要见要听的。
只是听完见完,他的态度绝不会更改。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仍是没等到要来的人。
裴轻淮松开揉着眉心的手,站起身,决定先上楼。
才走出两步,身体不稳地晃了晃。
“裴总。”旁边的保镖见状要来扶他。
裴轻淮下意识里想说不用,但还是搭住他的手才勉强站稳。
他的伤情已经询问过医生了,不严重,包扎好再吃点药就没什么问题了。
只是之前犯了头疼病一直没好,时有发作,本来再痛的时候他也忍过了,现下可能是外伤加内伤的双重冲击,疼起来他竟感觉身体险些承受不住。
这种阵阵袭来的噬人疼痛,让他心里生出一种不大好的感觉。
裴轻淮额角青筋突突的抽动着,他咬紧牙关,待那种痛到眼前阵阵发黑的感觉稍微缓和一些,这才抬脚继续上楼了。
上楼的途中步伐比之前要缓慢,中途又停了两次才终于走到了二楼的卧室门口。
……
何兮双手撑在身侧,坐在床边发呆,他这里听不到楼下说话的动静。
都已经下去这么久了,裴轻淮还没有回来,是不是说明乔灼言要留在这里?
何兮苦恼半晌,终于起身挪步到窗边,他想看看乔灼言的车走了没有。
院子里亮着灯,裴轻淮的那几个保镖在楼下来回晃着,何兮扒在玻璃窗边睁大眼睛朝着院子外面望去。
虽然有高高的围墙,但是他在二楼,门口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那里确实停了一辆黑色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