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放这边,”林拟将周泽昱放在桌面的眼镜往里边挪了个位置,很轻的框架,捏在手里似乎没什么重量,边放置杯子边继续说:“给你送上来一杯热牛奶,有助于睡眠。”
楼下刘嫂出来,手里拿着些脏衣服毛巾往洗衣房里去,下意识往楼上看了眼。周泽昱余光瞥过去一些,很快便明白林拟这是受人所托。
林拟却是没有立刻走,视线被放置杯子旁边的一本书黏住。
“哥,这书我能看看吗?”林拟注意力此刻全被那本《展会策划实例剖析》的书给吸引了去。上面沾染了一些不知哪来的水渍,她可惜的连忙抽了一张纸巾将书封轻轻擦了擦。
周泽昱看过去一眼,冲人点头,“能,我用不到。”
“谢谢啊,”林拟将书拿在手里,“我看完就放回来。”她之所以说的放回来,而不是说还你,是因为想着他过两天就会走,见不到人。
周泽昱嗯了声,垂眸去打开手中的木盒,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给人。
但林拟此刻有点激动,压根没留意到,说完便抱着书一路下楼,然后钻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这边周泽昱视线从已经关严的门上收回,转而看了眼抽开半截的木匣,又一点一点重新将其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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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书林拟看了很久,趴在那睡着的,醒来是因为刘嫂敲门,喊她吃饭。
饭桌上只剩了林拟自己,刘嫂说梁姨一早时候交待没让喊她起,知道她最近几天一直被周亦如拉去玩很晚,让她多睡会。
家里已经没了人,林拟吃完饭回去卧室简单收拾了几样东西,找了一个手提的收纳袋来装。
外套,资料,常用的几样护肤化妆品,昨晚借泽昱哥的那本书,然后是陈景送的那个摄影相机。
走到角落里的时候,又看见了李明成送的两个大礼盒,林拟想到过两天少不了会跟人打交道,干脆又挪了出来,然后将礼盒一一拆开。
竟然是两个仿制的清代青花瓷陶瓶,摆件,半人高,怪不得那么大,幸好包裹的结实,林拟当时挪动的时候手下没有轻重,还踢了一脚,此刻有点心有余悸,还真怕给弄碎了。
林拟叫了辆滴滴,没多久车子过来,她将两个瓷瓶还有自己收拾的一些东西全部搬到了车上,然后一路过去了凌绘。
凌绘位置和周宅两个极端,最南边的桐花里。
公司空荡荡的就她自己,因为明天才上班。林拟将自己往椅子上一扔,头往后一扬,想到一句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接着挣扎起身,将两个青花瓷瓶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捐献给公司,放好。拿过扫把,推开展示部的门,一脚便踢在了一个空纸箱上。整个展示设计科资料已经被翻的乱七八糟,被丢弃不用的图纸,团成团丢在地上的手稿,被踩的不辨颜色的照片。
不管是会议桌面还是各个之前同事的办公桌面,都杂乱的只剩下搬离后的痕迹。
林拟一点一点将浮灰还有垃圾全部清理干净,又找来湿毛巾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将桌椅摆放整齐,最后找了个椅子坐下,翻出手机,盯着电话号码上面的备注名踟蹰再三,终于还是打了第一通电话出去。
林拟心跳莫名加快,直到电话被人接起,她止了止呼吸,然后将情绪和声音尽量压平,喂了一声:“陈景?”但声音里还是难免溢出点颤音。
对面清晰的音乐和说笑声接着一同灌入耳内,隐约还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问他是喝酒还是喝饮料。
陈景没理睬,回此刻给他通电话的林拟:“怎么了?”
三个字若温柔的贴耳语,如果不是知道他心思,怕是很容易让人直接沉溺其中。
林拟从错觉中清醒回神,先给人道了声谢:“谢谢你的礼物。”
陈景嗯的应了一声,“还有事吗?”
林拟用指尖将手下的一份合同翻了一页,说:“我看了一眼我们之前的合作合约,距离到期时间还有一个半月。年后是凌绘同市博物馆的展览合作,关注度很高,您这边没有异议的话,我们的合作还照之前的流程走,你看可以吗?”陈氏木业是凌绘最大的合作资方,之前合作就是凌绘通过策划各大展会的同时对其品牌进行有效的推广,同时展会中所用材料也细数由其供应,算是互惠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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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在参加一场聚会的陈景从嘈杂中抽身,有人不识趣儿背后喊他,被旁边另外的人拉住,原本嘈乱的场所顿时也静下来不少。开始私底下看过陈景出去的方向猜测会是什么人,什么事。
他的一举一动,一向能引得周边人瞩目。
“你想好了?确定要接手博物馆的展会?”陈景反问的语气,带了点惯有的懒调。
不是说的凌绘,他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