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王爷的传唤,无论是耿刺史和两个县的县令,还是护卫军统领和王府史官,心里都明白是为了灾情一事。
虽然灾情还未至,可天幕昨日确实是把众人都吓到了,王爷肯为了百姓一趟趟去山里剿匪,自然也不会坐视灾情不管。
只是让人感到意外的是,王妃一介女子居然也在场。
“禀王爷,臣以为若要防灾,当以防水防风为守,加固城墙和房屋,粮仓最好建在高处,以防进水腐烂。”平安县县令苏元白头一个站出来道。
新城所有的住宅都是用青砖搭起来的,虽然离码头近,可毕竟隔着山,地势亦不低,万一遇到风暴和海啸,最没有防御之力的其实是平安和万山两个县,里面的住宅有石头房,还有土坯房,怎么挡得过风暴,排水也不像新城由工部官员专门设计过,万一淹了……
苏元白可不像耿刺史,他至今还住在平安县的官舍里,虽是孤家寡人一个,可他的命也是命,自然也怕遭灾。
万山县县令顶着红彤彤的酒糟鼻,期期艾艾道:“王爷,臣能不能搬到新城来住,万山县离新城实在太远了,臣有事不方便向您禀报,而且……而且臣的夫人身怀有孕,万安县没有郎中,若是能住到新城,也更安全些。”
周霜霜虽然是第一次见万山县县令,但这个人她是打听过的,庆德十六年的三甲同进士,一开始是在淮南道做县令,之所以被贬谪到琼州来是因为此人强夺□□。
除了花心好色,到琼州后又多了嗜酒这一毛病,于政务可以说是全然放任。
这也叫朝廷命官,若不是王爷没有对琼州地方官员的任免权,这种县令早该换了。
她还同王爷吐槽过此人,即无心政事又何必在琼州呆着做县令,回老家做个教书先生不好吗。
“新城还空着的住宅多的是,姜知县可以随时去牙行挑选,本王从未禁止过任何人在新城置办住宅。”
万山县县令拧了拧鼻子:“臣和夫人只是过来暂住,买套宅院不合适……”
他哪里有银钱买宅院,他如今买酒的钱都快没有了。
琼王霸道,一到任就开始清人口、清田产,借机往县衙安排人手,大肆收买人心,可不就苦了他。
若是早知道这破地方还会来一位王爷,他当年就该直接辞官回乡的。
明明新城有那么多宅院都空着卖不出去,给他一套住住又能如何。
小气至此,没有一点皇室气度。
姜知县不买,但有人买。
耿刺史忙道:“臣也不知道往后会是哪里遭难,所以已经写了书信,让家中后辈都来琼州,原来那套院子就住不下了,怕是还要去牙行换套大的,继续和王爷王妃做邻居。”
他可是把子孙都接过来了,这投诚之心再真挚不过了。
这下屋里所有人连同周世仁在内都颇为诧异的看向耿刺史。
还是那句话,这大魏除了贬谪之人和流放之人,哪还会有到琼州来的,更别说耿家也是读书人家,琼州却连县试都没有,几处学堂还是王妃办的,教的也不是圣贤之道,而是照着账房掌柜培养,一半的认字课,一半的算术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