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脸上带着被冻出来的红,嘴唇干裂,眼神迷茫,跪在地上没有昔日的意气风发,只剩下萧索和可怜。
庆德帝亲自把太子扶起来,搀到一旁的长榻上。
“据儿臣调查,整个京城,包括京城二十里内的村庄,都有天幕。六弟现在是人心所向,儿臣愿为六弟让位,父皇废了儿臣,让六弟来做这个太子吧,儿臣不才,做不了太子了,只盼着能亲眼看到咱们大魏的盛世出现。”
太子自嘲似的笑了笑,接过太监递过来的姜汤,一口闷下去,又辣又烫的滋味一路从舌尖蔓延到心里。
“胡闹!”庆德帝呵斥道,“你是朕封的太子,怎可轻言让位,那天幕之人说的话是真是假尚无定论,你便做此意气之举,朕过去是这么教你的吗。”
太子委屈,眼泪哗哗往下流。
从古至今,那么多太子,被废的,顺利继位的,没熬过爹死在太子位上的,这么多人没有一个经受过他现在这样的难堪。
预言被废,预言他的一个兄弟将来会创造盛世,而这预言很快就要天下皆知了。
他也不相信这预言,但天幕这样的神迹,就算他不信,就算父皇也不信,天下人会信,亲眼见过天幕的人有几个不会相信这样的神迹。
庆德帝半揽着儿子,安抚道:“你是朕的嫡长子,只要你不出差错,便没人能废了你。”
“儿臣没有脸面待在太子的位子上,六弟既然有把大魏变成盛世的能力,儿臣不想做天下的罪人。”
“他有你没有吗,无论是才德武功品性,还是处理政务的能力,你都是你们兄弟当中最出色的,朕不会因为一个预言废掉让朕骄傲的太子。”
太子松了口气,但仍旧提着心。
“儿臣有信心将来做一个好皇帝,像父皇一样为百姓谋福祉。”
“有信心就好。”
天幕之事必须要尽快平息,拖得越久越容易生乱。
“老二、老三、老四早就已经到了就藩的年纪,小五、小六和小七如今也年满二十了,朕打算正月就让他们去封地就藩。”
太子忍着头疼,尽力做出一副关心幼弟的长兄模样:“可五弟、六弟和七弟都还未大婚。”
“正月里就把婚事办了。”
庆德帝给几个儿子安排的封地都在民风淳朴的河南道,河南道的兖州是出过圣人的地方,河南道受儒家影响最深,也最是讲究忠君爱国。
父皇当年把几个庶子封在了边关,让皇室宗亲镇守边关,那会儿他就不怎么赞同,兵权不能落于宗室王爷之手,容易起乱子。
登基后,他便把几个庶弟的封地从边关改到了河南道。
到了儿子们这里,他也不会把北方边境交出去,也封在河南道。
但小六如今是神迹里的永丰皇帝,封到河南,怕还是会有不少人起心思。
庆德帝对神迹的预言不敢全盘相信,但也没有全然不信。
小六倘若真的有这个能力,总不能一辈子被关起来,太子是他的儿子,小六也是。
“朕打算把小六的封地放到岭南。”
岭南,五岭之南,不毛之地,是大魏用来流放罪犯的地方,也是官员贬谪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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