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多是凑热闹,或是想看关青禾才来的,对于评弹知之甚少,甚至于不感兴趣。
可听了这一句音色婉约的吴侬软语,再配上最近阴沉的江南天,当真是合适极了。就连这老旧的茶馆宅子,都多了丝别样的味道。
连着一小时唱下来,关青禾的嗓子已经干涩,她停下来喝了杯茶,等待最终的点歌。
她抬眸看了眼二楼,对上男人的目光,也发觉他的对面坐了一个没见过的人。
隔了一点距离,关青禾瞧不见沈经年微拧的眉心。
倒是李总,瞧得一清二楚,喝着茶,笑呵呵问:“沈总这是心疼老板娘的嗓子了?”
沈经年手搁在茶盏边缘,轻叹了口气:“她从未唱过这么久。”
足足比平日多了半小时。
李总微微愣了下。
没想到他竟真的实话实说,也这样细腻,看来这位沈三爷是真的动心了。
点歌时,沈经年没出声。
反倒是隔壁包间,一道声音非常洪亮地叫响了院子里:“我点《黛玉葬花》!”
沈经年抿了口茶。
李总可还记得他之前那句吃醋的话,故意道:“王总这儿子真热情。”
沈经年也笑:“年轻。”
才十七岁。
李总笑起来:“比咱们年轻。”
沈经年指尖把着茶盏,也笑了下:“还在上学呢。”
点歌的人太多,关青禾自然唱不了全部,选了一些。
结束时,她并未直接离开,而是葱白手指搭在弦上,盈盈看向观众们。
“多谢大家来捧场,希望如梦令的评弹演出能够让你们听得开心,以后有空还来喝杯茶。”
她浅浅一笑,福身过后,抱着琵琶消失在屏风后。
徒留满院子的恋恋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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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因为来得早,又怕撞见自家三叔,所以让周谦选了个最边上的包间。
谁知道,一出来就撞见了不远处三叔正和王星河说话,似乎在让他早点回家写作业,关心备至。
沈安听笑了,当下过去看热闹:“赶紧回家吧,小朋友,作业还没写完呢。”
沈经年侧过脸,漫不经心:“你也是,别在外逗留太晚。”
沈安瞬间垮了脸:“……哦。”
等沈经年往里面的院子里走,只剩王星河与他大眼瞪小眼,王星河哼了声:“还嘲讽我,笑死。”
沈安问:“你不走做什么?”
王星河说:“当然是见老板娘了。”
沈安认真劝他:“别见了,我怕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王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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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经年进来时,关青禾正在后台坐着吃润喉糖,刚放进嘴里,就见门口暗了下来。
他这人站在门边,就能挡住光。
齐观宇背对着门,还在说话:“真是奇了怪了,今天沈先生居然没点歌,我都看见他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