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妤果茅塞顿开,一拍大腿,“什么未来阁主,那是我金主爸……妈妈!”
她的投资方大佬,她炮弹计划的亲妈啊!
梁夏点到为止,一脸期待,手搭在她肩上拍了拍,眼眸清亮,“果子,靠你了。”
她小爹爹能不能在生辰那天看到漫天烟花雨,全看陈妤果努不努力了。
陈妤果给她比了个放心的手势,拿起筷子,又悬在空中,发出疑惑,“……一只鸡怎么就两条腿?”
“四条腿的那个叫□□。”陈妤松本来还嫌弃猪肘子缩水了十倍不止,如今见陈妤果眼馋,瞬间夹起鸡腿咬住。
原本不香的鸡腿,立马香了十倍。
她冲陈妤果扬眉,示意她抢沈君牧碗里那个。
沈君牧把冯朱朱交给了报春,如今刚落座,听见有人要抢他碗里的鸡腿,不知为何,下意识伸手遮了一下。
他的。
他看见梁夏给他夹的。
沈君牧不是个小气的人,护完食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蜷缩着指尖红着脸把手又收了回去。
陈妤果没看沈君牧,而是先看梁夏。
梁夏微微笑,侧身挡住另一边的沈君牧。
陈妤果瞬间把筷子移了个方向,“我吃虾就行,吃虾也能凑合。”
护食的哪里是沈君牧,护“食”的分明是大夏啊!
虽然换了个地方,从望水巷换到了留玥宫,但几个孩子吃饭时依旧说说闹闹,丝毫不安静,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几个月前刚考完秋闱的时候。
窦氏垂眸,眼睫遮住眼底多余情绪。
蔡甜端着碗安静吃饭,她是受儒家教育长大,习惯了“食不言寝不语”,吃饭时向来不说话,说话时不动筷子。
但她从不用自己身上这套规矩去约束三个孩子。
她们像是颗颗水灵的菜,在她这片菜田里肆意生长。她做的从来不是抑制跟规范,而是引导和教育。
“还吃吗?”窦氏见蔡甜面前的碗空了,在宫人伸手之前,习惯性地拿过蔡甜的碗,准备为她添汤。
蔡甜其实已经七分饱了,吃饭也是先喝汤,按着往日习惯,她晚饭向来吃到八分饱,再好吃的饭菜都不会吃到十分。
如今见窦氏端起她的碗,蔡甜捏筷子的手指都紧了几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嗯,……多谢。”
“不碍事的。”窦氏脸上露出笑意,给蔡甜加了半碗汤。
蔡甜微抿薄唇,双手接过。
她其实想跟窦氏说的更多,比如他送她的那两双鞋很合脚,穿着特别舒服,是铺子里的鞋永远比不上的贴合。
她想跟窦氏说,他家的两扇木门,可能因为开合的次数少了,显得有些僵硬,会发出“吱呀”声,她想给他修的时候,才发现住在里面的人已经换了。
蔡甜白日在翰林院当值,晚上回家点着油灯写她没写完的夫子跟隔壁小狐狸父亲的故事。
每次提笔,眼前想到的总是他。
诸多话语,好像都凝在手里这半碗汤中。
她坏了她八分饱的规矩,他知道她喝不完,所以只盛半碗……
蔡甜垂下眼睫,坐回位子上。
两人不过是寻常举动,旁人好像都没注意,只有她俩对了个眼神,又彼此别开视线各吃各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