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这个意思吗?她的意思不是夸冯相有本事,适合留在京城吗,这怎么夸者夸着还夸“发配”了呢?
岭南跟东北,有什么区别?
一个极闷极热,一个极寒极冷,只有贬谪之臣或重罪之人,才送到这些地方。
但不得不说,这两个地方向来人龙混杂关系极乱,的确需要一个手段强硬且又有本事的大臣过去管理。
朝中重臣轻易走不开,如今冯阮倒是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关于冯阮一案的结果,梁夏着人说给季月明和田姜听。
季月明涉嫌谋杀朝中众臣,如今又多了条污蔑之罪,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田姜则被贬岭南,任九品县令。
两人对于冯阮的处罚都觉得太轻了,她们丝毫不相信冯阮这么清白干净。
“定是司查的还不够仔细。”田姜最近几日启程离开京城,如今还在府中。
“昨夜冯府起火,我就怕那狐狸趁机逃脱东山再起,亏得陈乐时将人拿住扣在府里。”
田姜松了口气,可今日早朝结束,她才发现自己这口气松早了。
“司是怎么查的案,冯阮得细查详查才行。”田姜都开始相信鬼神之说了,冯阮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这才取得如此功名。
然后她做的那些事情又用鬼魅之法遮蔽,才让司查不出来。
李钱今日亲自来传的消息,微微笑着说,“司的确查的不够细,还有一些东西司并未查出来,比如冯阮府里金银去向,比如冯阮从珍宝阁取的银子都用在了何处。”
田姜也觉得这般,总归不是好用处,直到李钱将一份单子递给她看。
“上面详细记载了冯府金银用在了哪里,大人若是不信,在京中最后的这几日,可以一一核实。”
李钱将红掌记录的账本,摘抄一部分给田姜看,另外一部分送去牢里给季月明看。
听闻季月明看完笑了,笑着笑着却哭了。她在牢中跪了很久,说自己糊涂,她所谓的为国为民,不过是私心罢了。
跟冯阮比起来,实在不够看。她甚至因为私心,险些害了两位朝中大臣,她愧对百姓,愧对皇上,愧对大梁。
原本还觉得冤枉的人,半句冤都不喊了。
田姜稍微比她固执古板一些,拿过单子扫了几眼,神色从轻蔑到质疑,最后慢慢变成震惊。
“这、这怎么可能?”田姜连连摇头,抖着手道:“假的,肯定是假的。”
“是真是假,大人可以去查,”李钱双手端在身前,“皇上今日让我来告诉大人这些事情,不过是想让大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为国为民。”
“皇上说大人即将前往岭南,希望您一路顺风,做个为民的好县令。”
李钱传完话就离开了。
他还等着回去看大夏写卷子呢。
李钱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他选的对不对,两套卷子偏向不同,他选了他觉得合适的一套。
如今梁夏在御书房里答题,李钱惴惴地站在一旁伸头看,她一皱眉,李钱胸口的心脏就是一紧。
当年他当皇上时,选考题都没这么仔细过,对科考也没这么郑重对待过。
“李钱呐。”梁夏忽然抬头看李钱。
李钱一哆嗦,手里的拂尘都差点没握住,颤声道:“在。”
他眼睛紧张期待地看向梁夏,透着股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信任依赖。
梁夏笑,嘴角笑意清浅温和,“卷子选的不错。”
她看了另一套卷子,觉得两者放在一起,要是她选,她会跟李钱做出同样的选择。
梁夏,“赏你一斤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