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自己睡梦中,迷迷糊糊听见“起火了”,又听到府邸周边御林军大喊的声音,只是他不知道御林军是在救火,还是在喊拿冯阮。
他心脏一紧,惊吓之余,满头大汗醒过来,只是动不了,四肢好像被人钉在床上,动动指尖都是钻骨的疼痛。
“先别动先别动,明日就好了。”冯阮轻轻按住王氏的手腕,习惯性地拉起他的手放在掌心里握着。
王氏看了眼冯阮的动作,眼眸闪烁别开视线,没说什么。
“府里走水了,咱们暂时住在陈乐时家里,”冯阮看着王氏,有些愧疚带着亏欠,“家里值钱的物件都烧完了,往后你跟着我可能要过一过清贫的日子。”
“不过没事,冯宁会接济我,大不了我把儿子压在她那儿。”
王氏皱眉看冯阮,第一反应不是要跟冯阮一起过苦日子了,而是她想把儿子送人。
“还有,我那些罪名虽然澄清的七七八八,但留在京城也不合适,所以我跟皇上讨了个恩典,她准我出京为官,你怕是要跟我一起离开京城了。”
王氏垂下眼睫,鬼使神差问了句,“只带我?还是带你那些外室一起?”
冯阮笑起来,握住他的手,“只带你,以后就只带你一人,去哪儿都只带着你。”
她哪里有过什么外室,从头到尾都只有王珂一个夫郎。
王珂皱眉,心里轻哼,贫贱时倒是想着他了。
可要说和离也不可能,谁让自己嫁给她了呢,总不能冯阮一贬官他就提和离,那让王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王珂叹息,不愿意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饶是这般境地,他还是找借口留在冯阮身边,始终不忍心在她低谷时只剩她一人。
“以后要是再有外室,”王珂道:“就和离。”
嘴硬心软,闷骚又傲娇,醋性还大。冯阮心里酸酸涨涨都想哭,是她夫郎。
“行,”冯阮自然答应,“往后都听你的。”
两人今晚借宿陈府了,梁夏却不行。
她得带着沈君牧回去,要不然报春肯定要去留玥宫告状,跟窦氏说她拐跑了沈君牧,不顾人家男子名声,彻夜不归。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在外面做了什么呢,然而实际上,梁夏连摸沈君牧的手都隔着袖筒,规矩老实又很克制。
“明日好好考,我在宫里等你们的好消息。”梁夏上马车,跟陈家两姐妹挥手告别。
陈妤松跟陈妤果回府睡觉,李钱驾着马车悠悠前行直奔宫门。
沈君牧今晚出来一趟还是很开心,他摸了小香猪。
梁夏其实也开心,她不仅留下冯阮,也摸了只“小猪”。
知道梁夏会写春闱考卷,沈君牧回宫前扭头多看了她两眼,犹犹豫豫,还是开口,“榜上有名。”
说完就朝报春走过去,跟报春一起回宫。
梁夏笑,扭头问李钱,“李钱呐~”
李钱,“……”
沈君牧祝她榜上有名嗳,她总不能让他失望吧。
李钱瞪她,少钓鱼执法!他听不见!
梁夏笑起来,“逗你呢。”
李钱轻哼,他就知道,大夏这个小狐狸!
主仆两人披着月色往御书房走。
“要不然,我也养只猪呢?”梁夏说,“这样沈君牧就能天天来我这儿看猪了。”
李钱看梁夏,梁夏沉默一瞬,幽幽改口,“还是不养了吧。”
沈君牧天天来看猪,那什么时候才会看她啊?
梁夏一个皇上,岂能跟猪争宠?
……万一争不过,多尴尬!
所以不养,坚决不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