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过后,很快就是新年,往年这个时候,她已经和爸爸妈妈一起坐在暖炉前吃烤橘子了,但卧底没有节日,也没有假期,她有很多很多社交活动要参与——琴酒不管去哪里都把她带在身边。
真讨厌。
绘梨坐在花园的小椅子上,掀开裙摆看了看自己酸胀的小腿,又左右环顾,确认没有人以后,才悄悄把裙子卷上来一点点,然后给自己按摩。
琴酒假冒的“黑泽阵”好像和当地的很多黑手党都有关联,他们害怕他,也敬畏他,好像还有很多人受他的恩情……总之地位很高。
因此,只要有社交活动,就绝对不会漏了给他的请柬,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每一个邀请都答应,也不怕活动多了暴露身份。
累死了……她在心里悄悄抱怨琴酒,还没来得及骂他什么,就听见石墙后面来了几个人。
绘梨捶腿的动作立即停了下来,支起耳朵去听。
频繁的社交活动也并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获取消息的速度变得更快了,她现在知道了美国黑手党的大概势力图,又知道了这里从前有个十分受人敬仰的老教父,而黑泽阵就是老教父的养子。
十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老教父一家全都回了西西里,只剩下黑泽阵一个掌权人在这里,有许多人猜测这是黑泽阵的一场篡位,但也有人猜测那时候大概是卢西安诺家族遇见了什么困难,急流勇退了。
据说黑泽阵以前用的是一个意大利名字,七年多之前忽然改成了日本名,谁也不知道原因,那之后,老教父一家又来了美国一趟,有许多人曾经看见老教父的大儿子和黑泽阵发生激烈的争执。
这就是绘梨目前掌握的全部信息了。
说实话,要把这些事情记下来真的有点困难,还好人类到哪里都喜欢八卦,一些事情反复在她耳边说来说去,就是傻瓜也能记得住。
“你听说没有。”
但是今天,讲话的那几个人又给她透露了一个新信息:“据说老教父还有个小女儿。”
“啊?从来没听说过……”
“据说失散多年,最近才有消息,这也是黑泽阵突然回来,这么活跃的理由……”
“你是说……那个女人,就是……”
哪个女人?
就是什么呢?
绘梨睁大眼睛,悄悄咪咪听了好半天,直到脚步声远去,皱着脸苦思冥想了好一会,也没意识到这两个家伙在说自己。
哎,当卧底实在是太难了,要是zero在这里,肯定可以一秒钟就把事情想明白。
绘梨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头,盘算着要怎么把这些信息交给上级,自从来了美国以后,上级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现在她整天配合琴酒演戏,都有一种自己本来就是黑衣组织成员的错觉了。
演戏这种费脑子的技术活不适合她,非要说的话,为了避免穿帮,她是沉浸式体验派,时间越久,她愈发有一种真的在和琴酒谈
恋爱,这家伙真的是自己的好好男友的可怕错觉。
绝对不行。
琴酒看起来就是那种小肚鸡肠,非常记仇,今天惹到他,十年以后他不经意想起来,还会把人脖子拧断的阴险家伙。
她要端正自己的态度,时时刻刻记得这是一个冷漠的杀手,是她的头头,她绝对不可以……
“要吃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