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开口,声音带着些恐惧的颤抖:“你知道多少?”
“该知道的都知道”
周棉换了一个省力的姿势,懒散的仰头看着大舅。一字一句的说:“一个私生子,在这个圈里根本不算什么。以彭主席的权势,不要说一个,十个都养得起。但二十几年您都将这个孩子死死的保护起来。是为什么?”
彭广和的嗓子发干,他瞪着周棉说不出话。
周棉又说:“因为孩子的妈妈,是外公政敌的女儿。绿心湖那幅字,写于二十八年前,那年外公统一了华东及中部地区的势力。而统一之前最大的障碍便是您那位私生子的外公。我动绿心湖,也是想提醒您。不过您并未察觉,如果这个孩子曝光,外公会怎么做,我清楚,您也清楚”
彭广和听周棉一点点道出他埋藏多年,除了贴身秘书没有第叁个人知道的秘密。他的眉心夹出一道重重的纹路,再开口,声音像苍老的十岁。
“你在威胁我?用这个秘密威胁我退出琉彩?好好好,我五十年的米算白吃了,你一直耐心的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今晚,楼下那些人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其实没有什么老爷子的指令对不对”
彭广和以为周棉搬出老爷子,让自己怀疑逼他交权的幕后之人是彭将军。而周棉真正的筹码是自己的私生子。
可随后,他清楚的看到周棉摇头。
“不是,我从没想过用那个孩子威胁您。大舅,您可以舍弃家人,可以利用家人。但我不会”
说这话的时候,周棉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一道气势卓然的目光射向彭主席。
“孩子的外公已经去世,上上辈的事情与孩子无关。孩子和他的母亲是您的私事。这一点您说错了,另外那一点,您更说错了。午夜十二点,一定会有答案”
彭广和现在几乎可以断定,周棉的行动是老爷子的意思。
他也固执的认为,周棉与老爷子的谋划是在给彭安和的未来铺路。
他意气风发,掌控权利的几十年人生在这一刻变得风雨飘摇。他才是彭家最正统的继承人,彭安和只是老爷子四十多年前从边境抱回来的孩子!
他凭什么姓彭,凭什么跟自己争夺彭家的利益。
忍耐力仿佛到临界点,彭广和突然高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帮那个外人!我们才是血脉亲人,你即使站在他那边,彭家的所有他一辈子都无法明正言顺的继承”
周棉眼里也升起怒意,一整晚的时间她以为大舅会反思自己。反思彭家为什么要到自己人相互算计的地步。
结果他不知悔改,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还一味的在别人身上找问题。
她腾的站起身,“我帮的不是小舅!到了这一步了大舅你依然不想想自己的问题,只会利用陈年旧事为自己践踏别人找理由。我帮的是彭家,如果再不干预,任由你打压小舅,最终失去平衡。彭家内斗,您觉得谁会获益?”
“失去平衡?有我在一天,彭家就不会有事!”
“您这一代或许没什么,外公就算去世,威望依然还在。但是下一代呢?你让叁哥和彭荣怎么相处?再下一代呢?仇怨继续传承,当外公和您这一代都离开众人的视线,叁角洲商会和军队只会记得彭家子孙斗了一代又一代。到那个时候,谁来确保彭家不被渗透?一个家族兴旺不易,守护更不易。外公就是早早看到这一点,才不希望你们继续敌对”
“没有彭安和不就行了?老爷子为什么要他姓彭,几十年留他在家里。这些本该属于我的,被一个人外人分区,你让我怎么想,让我怎么做!”
彭广和的声音一阵大过一阵,情绪十分激动。
周棉叹了口气,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她已经放弃了继续劝说大舅。
一个人讨厌另一个人,刻板的想法是外人很难改变的。
沉默又在二人的蔓延,彭广和的呼吸还没平顺。
阳台外传来轮胎划过石子路的声音。
有人进山了
我最近在搬家,如果断更一两天,大家别催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