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是人都会累的。
下一秒,那只手递来一包纸巾,放到她手里?,让她自己擦鼻子和眼睛,然后圈住她的腰,把她的背贴向自己胸膛,搂紧。
这是一个很亲密的动作,可?晏词做起?来不带半分暧昧,他想,此时的她大概需要这样。
需要强势一点的,更为紧密的依靠。
“别太难过,”晏词说,“我会陪你。”
后背不再?落空,温嘉玉好受了一些。
少年的心跳坚定有力,跟他声音一样平稳,有舒缓的作用?。
这是除了江行之?外,温嘉玉在第二个人身上感觉到安全这个词。
后半夜她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觉醒来,晏词不在身边,不过沙发旁的置物柜上有张竖立起?来的卡片,确保她睁开眼就能看到。
我在餐厅
——晏词
温嘉玉起?身去洗漱,收拾好自己,也往餐厅走?去。
贺哲彦被分配的国家比曼约远多了,比上次多飞了五个小时,直飞到机场以后,还要租车、聘请司机。
车辆在雪地缓慢行驶又两个多小时后,温嘉玉终于看到了贺哲彦现在的居所。
孤零零的阁楼小屋矗立在一片冰雪之?间,是这茫茫白雪世界几十公里?内唯一的建筑。
清冷、孤寂。
温嘉玉让司机停在房子斜后方,下车,没有走?近,隔得远远地看。
晏词陪着她下车,带她往前挪了几步。
温嘉玉看见那栋小屋门前堆了一个未完成的雪人。
过了一会,屋门打开,贺佳拿着装饰道具出来。
她似乎变了不少,裹着厚厚的、款式质朴的羽绒服,身上什么装饰都没有,头发也剪到了及耳的长度。
大抵是经历了生活的磋磨,亦或者认清现实,不再?像当初温斯特一眼看去各种心机的小白花。
贺佳给雪人装好眼睛,在准备装鼻子的时候,贺哲彦也出门了。
他手里?拿着一顶挂着毛绒球的毛线针织帽,给贺佳戴上。
看到这一幕,温嘉玉体?内那种反复灼烧、难熬的感觉,忽然消失了。
或者说从?踏上这片雪地开始,她的内心终于迎来了旷别七年的,真正的平静。
就像把心掏出来,让它在清凉的雪里?躺了一会,有种落子无悔的宁与静。
尘埃落定。
长达数年的自我折磨终于可?以结束。
她彻底接受了贺哲彦不爱她的事实。
那个帽子大概是贺哲彦自己织的,隔得老远温嘉玉都能感觉到走?线的粗糙,还有颜色,也很丑,是很土的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