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生太顺利,轻轻松松就走到了常人终生可望不可即的高度。
没有经历过坎坷,所以他天真单纯,总是将一切想得过于简单。活了几千年又如何,心性甚至不如那些在人间苦苦挣扎摸爬滚打的苦难者。
守护一个人都已经很难了,更别提整个天下。
甚至就连他曾经沾沾自喜以为的,与母亲完全不同的方法,也不过是假象。
在他离开后的那一年多时间里,洛汶说修真界出现了许多作乱的人,造成了不小的动荡。
后来一调查,那些都是曾经靠求饶讨好卖惨被醉月浮放过的有过前科的人。
见能够镇压他们的人不在了,就都野心膨胀。
若是换做母亲,这些人会在最开始就被杀死,斩草除根,根本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情。
若是换做阿棠,每一个可能造成威胁的人,都不会有活下去的机会,在强者为尊的修真界甚至人间,都必须以杀止杀。
一统人间最初的那位人皇手下性命无数,但他终结了人间数百年的战争,人间从此迎来太平盛世。
是非对错,哪里是他想得那样能够轻易理清楚的。
“滴答、滴答”
血珠从剑刃上滚落,眼前的一切被血色覆盖,眨不去那层猩红。
看到安好无事的霜棠,醉月浮张了张嘴,却尝到满嘴的铁锈味。
他想说,还好你没事。
但他还没能用沙哑的嗓子说出话,霜棠先开口了。
“你这样比之前顺眼多了。”
话里讥讽的意味很明显,醉月浮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他收起长剑,小心翼翼地走近霜棠,想要伸手去拉人,但是看到自己手上的血,又默默垂了下去。
掌心手臂胸膛上的伤口还在,看上去触目惊心,十分狼狈。
醉月浮轻轻问:“那你可以不要讨厌我吗?”
忍着苦涩,他近乎是卑微地说:“我会努力帮你修好那支簪子。”
“不用。”霜棠拒绝了醉月浮,“簪子已经修好了。”
醉月浮一怔,又明白了什么,自嘲地低下头。
魔气重新凝聚的确不难,何况是在被附着的人自愿承受魔气的情况下。
突然,他发现霜棠的神情有了些变化,直直看向他,似乎是带着疑惑。
在疑惑什么
眼前变得一片漆黑,意识逐渐淡去。
灵力反噬,心境动荡,几乎半步入魔,身上还带着不轻的伤,醉月浮能清醒到现在都已经是因为强撑着要确定霜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