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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家的规矩是人去后需要在祠堂停留五天才能出殡。
原本该是沉馥锦和司澄守灵,但现在有了司恋,就成了他们叁人。
但考虑到司恋身体不好,前阵子又摔伤了脑袋,所以只安排了最后两天给她。
出殡前夜,司恋坐在祠堂里。
晚风穿过门廊,她掩嘴打哈欠后被风呛了一下。
王姨在廊外陪着司恋,听见声响后进来给她倒了杯热水:“小姐要不去眯一会吧,不然后半夜难熬。”
她眼下熬出了乌青,王姨很心疼。
“没事的。”
司恋喝完水把杯子还给王姨,“我想一直等到天亮。”
“您先回去吧,这里面我一个人呆着就行了。”
她又说了句。
虽然祠堂里中间摆放着黑棺,再往里的台架上立着各位已去祖辈的牌位,明烛晃动,夜晚中这幅场景看上去有些阴沉,但门外除了王姨还有司家主宅里的其他侍者守夜,四处灯火通明,司恋也没有很怕。
她想清醒地看着司瑜怀被人抬出去,最后回来时化作一抷碎土。
“小姐……”
王姨还想劝,但拗不过司恋的坚决,她也不忍心离开,只好继续候在门外。
司恋刚坐回木圈椅,就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他遣走了王姨和其他人,披星戴月进了堂内。
这两天除了去公司,他都陪着她。
白蜡长明,他身上还是带着那股好闻的沉香味道,隐入周围漂浮的烛香。
司恋缩在木椅里,没有去看司贺,也没有搭话。
等蜡烛快要燃尽时,司贺起身点了新的一根。
“我想往里去看看。”
司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
她看了看台架上的牌位:
“之前听司澄说过,你们把我妈妈也带进来了,能不能帮我找一下我妈妈的木牌子。”
“好,稍等。”
司贺抽过边上的剪刀调整过烛芯后,陪她一块过去。
“我妈妈只有英文名,”司恋看了一圈发现所有牌位上全部刻着中文,抬头姓司的她直接略过,“你们是不是也给她取了新的名字。”
“这种行为可真讨厌啊。”
她轻飘飘地一句撞在他心里。
司贺当然知道她不喜欢。
所以他从来不会称她“司恋”。
他是有私心,但更希望她能摆脱令她厌恶的枷锁。
“你母亲英文名叫什么?”
司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