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是液体在输液管里落下的声音。
眼前白茫茫一片,司恋走进了迷雾森楚。
“lily”
听见有人叫她小名,司恋转头。
视线模糊,她看不到任何人,但能听出来是外公的声音。
司恋有些疑惑。
外公在家里,自己什么时候回到纽约了。
她朝声音的方向跑去,穿过层层迷雾,终于看见了外公。
他形容枯槁,连嘴角的微笑都很虚弱。
才几个月不见,他怎么会苍老成这样。
而且——
为什么他躺在病床上。
“外公?”司恋试图伸手去握住那只布满皱纹的手,可病床突然移动起来,带着老人快速后退,浓雾弥漫,她根本追不上被白色阴影吞噬的外公。
“您要去哪,别走——!”
司恋惊叫,猛地睁眼醒来。
头痛欲裂,她两眼发黑,还没从恶梦里脱离。
心跳快要从喉咙口跳出,她忍住想干呕的恶心感,四下寻找自己的手机。
“小姐!小姐你醒了,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王姨一直陪坐在病床边,被司恋突然醒过来的尖叫声吓到,“小姐你找什么,王姨帮你啊!”
“手机,我的手机。”司恋慌乱地翻找床头柜,输液针差点被扯歪她也不在意。
王姨赶紧抓起手机塞到她手里,“这里这里。”
司恋解锁点开与外公的聊天框。
她没有告诉外公自己来南城的事,他一直以为她gap了一年研究生是为了继续在欧洲旅游。
祖孙俩平时不常电话联系,但会通过照片分享生活。
外公上一条信息还停留在今早,是他拍的自己吃的晚餐。
司恋看了眼时间,她昏睡了一天,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算上时差,外公早就起床。
司恋拨了电话过去。
直到接通后听见他精神矍铄的声音,她纠紧的心脏才有舒缓。
见祖孙俩聊天,王姨听不懂英文,但自觉不方便打扰,她悄声走出病房,坐在外面的客厅等通话结束。
她是打心眼儿里心疼司恋的。
她在司家做事很多年,当年也曾见过司恋的母亲。
那是一个明丽活泼的女人,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却已经清癯消减,了无生机。
旁观者清,她清楚司家对不起她们母女。
可这些事她一个外人无权置喙。
这时门外有人进来,王姨见到人站起:“大少爷?”
司贺推了预定的饭局直接来了医院,见王姨守在客厅便问了句:“她醒了吗,怎么不进去陪着。”
“小姐刚醒,状态比早上好多了,正在和她外公打电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