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远:“师尊,认识萧远吗?”
他很早之前就想问萧起云这个问题了,虽然渊清玉曾经在萧起云回来以后,亲自给他解释过萧远当时的计划,但是在和萧起云相处的这几年里,容止远总是莫名的觉得萧起云好像记得些什么。
就好比某一次,他在和萧起云一起休息的时候,冷不丁的挨了萧起云一巴掌,一脸无辜的被萧起云打醒之后,萧起云见他睁开眼睛,才松了一口气。
“师尊做噩梦了?”当时的容止远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并未因为自己被打醒而生气,只是在睡醒以后搂紧了萧起云。
萧起云点了点头,眼睛里还带着几分迷茫,“梦见你死了,醒来以后见你躺在我身边一动不动,喊你你也不动,就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死了。”
“没有,我一直都在师尊身边。”容止远哭笑不得,在萧起云额头上落下一吻,“我不会先丢下师尊的。”
萧起云嗯了一声,也抱住了容止远,就在容止远以为这件事到此便结束了的时候,他听见萧起云说:“是我杀了你,我用一把剑刺穿了你的心脏。”
容止远一愣。
萧起云又说:“梦里的我清楚的知道你不会死,但是我还是害怕,容止远,我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都是梦,师尊,睡吧。”容止远嘴上这样说着,但是那一夜他还是没能睡着。
后来很多时候,萧起云都会被噩梦惊醒,有时是梦见他遇到了兽潮,被卷入其中,怎么都跑不出来,有时候又是梦见他被人挖了眼睛,醒来还会迷茫好久,一遍又一遍的问容止远,他的眼睛还在不在。。。。。。
而这些,都是“萧远”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萧起云在听见了容止远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正好看中了一块糕点,但是听见了他的话以后,萧起云的身体很明显一抖,“你。。。问这个干嘛?”
“师尊是认识萧远的,对吧。”
“我之前被轩辕靖拉入上古时期的时候,他曾经问过我的名字。”萧起云点了点头,伸出手拿了另外一块糕点,掰成一大一小的两块,将大的一块给了容止远,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我告诉他说,我叫萧远。但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你问的那个‘萧远’。”
难不成容止远知道自己用他名字里的字当名字了,生气了,要和他算账?
不能那么小气吧!
手中的糕点被他攥紧,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指印,容止远听了萧起云的回答以后,眼底晦暗莫名,没再继续追问。
罢了,无论如何,师尊如今回到了他身边就好。而萧远曾经的经历,对于现在的萧起云来说,也不过是偶然会出现在梦中的场景罢了。
最起码,如今的萧起云还是那副乐观的性子,并没有变成“萧远”的模样,而他和师尊,也再不会分开了。
番外:落月屋梁(凤疏齐番外)
颜子承亲眼见证了萧起云和容止远成亲,讨了两坛二人的喜酒,便没多做停留,离开了蓝霞殿以后,直接用传送符回了长阙山。
一瞬间,周围喜庆热闹的氛围立马被冷冷清清的夜色取代。
他拎着手中的两坛酒,落地以后便直奔后山禁地的方向走去。
长阙山这几年在沈弦上手下虽然没什么太大的进步,但好歹还算安稳。大抵是他的好胜心太强了,以至于从成为代掌门的第一天起,沈弦上便每日都在学着处理门中的事务,忙起来的时候常常好几日都见不到人。
就连容止远成亲的喜帖发来长阙山的时候,他都没来得及看一眼,便又去处理别的事情了。
但是就算让他看见了又如何?
颜子承知道沈弦上和容止远二人的关系这辈子或许都好不了了,即便是沈弦上知道了容止远要在蓝霞殿和萧起云成亲的消息,怕是也不会去。
所以最终颜子承只是带着凤疏齐先前给容止远准备的贺礼,只身一人去了蓝霞殿,并且在山底下雇了些人,帮他将贺礼抬上了蓝霞殿,以长阙山的名义,给他二人送上了新婚贺礼。
思索间,他已经来到了后山的禁地前。
抬手撤去了周围的禁制,颜子承进去以后东拐西拐的,走了约么有一炷香的功夫,才在一个鼓起的小土包前停下了脚步。
风过林间,留下飒飒风声,月影斑驳。
颜子承坐在土包旁,打开了自己带来的两坛酒,上面鲜红的“囍”字格外的刺目,他将其中一坛酒浇在了土包旁,“凤疏齐,我带着你儿子的喜酒,来看你了。”
七年前凤疏齐在离阙居内昏迷后,撑了一晚,第二日便没了气息。
那天晚上凤疏齐给他交代了很多,比如将沈弦上立为代掌门,隐瞒他的死讯,对外宣称他已经闭关的事,又比如死后将他埋在后山禁地,和容子月合葬在一起,不用棺木,不用祭拜,也不用立碑,只需要将他们合葬在一起,让他死后安安静静的和容子月在一起便好。
他生前为沈弦上解决好了门中大半的麻烦,也为容止远准备好了新婚贺礼,他说,他这一辈子唯独对不起就是这两个人。
尽管他后来想要弥补,也已经是于事无补。
如今他只希望自己不会再影响了他们的生活。
至于死讯,如果可以,他希望能瞒多久便瞒多久。
颜子承喝了一口酒,又对着凤疏齐的方向敬了一下,“亦故离身上的伤已经养好,不过最近他又闭关了,据说是快要飞升了,也算是圆满了。不过也是可惜,明明他也是看着容止远长大的人,最后连容止远成亲的喜酒都没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