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转身,微微抬头,对上秦景文微怔神的眼眸,说:“我许愿了。”
钟轻斐说话的时候,眼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秦景文的心,不受控地跳动,越跳越快,快到似乎要跳出胸腔。
晚风吹过,吹起钟轻斐的长发,浓密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忽闪忽闪的,空气中弥漫着春天的气息,秦景文哑着嗓子,缓缓开口:“许的什么?”
钟轻斐没回答,抬手抚上他的侧脸,转移话题,问道:“今年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秦景文将钟轻斐的手覆住,笑而不语。
从工作室回家的这条路,秦景文走了很多遍,但这一次,身边多了个钟轻斐。
一轮弯月斜斜地挂在天上,两人手牵着手,一步一步地慢慢走着,仿佛世间只剩下彼此。
秦景文的生日在万物生长的暮春时节,但在遇见钟轻斐之前,秦景文始终认为这一天并不值得纪念。它和一年中的其他三百六十四天一样,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天。
小时候,秦景文还会想,自己为什么会出生,明明没有人,期待他的到来。
“我们去哪儿?”
钟轻斐看着路灯昏黄的灯光透过层层迭迭的树叶,照在两人的脚下,影子相互依偎,宛若一对璧人。
秦景文扬着笑,答案依旧是:“私奔呀”。
等钟轻斐看到不算熟悉的小区名字,才出声道:“私奔就是去你家呀?”
“对啊。”
他们肩并着肩,继续往里走,走到家门口时,钟轻斐没忍住,又问了句:“前两天,我想来的时候,你不带我来,现在怎么想的?”
早在上次钟轻斐去秦景文工作室时,她就提起过想去他住的地方看看,但秦景文却说,没什么好看的。
因此,这也算是钟轻斐第一次来。
秦景文没有说话,拿着钥匙的手,微微颤抖,试了好几次,才将钥匙准确地插入孔中,不过他并没有立刻打开房门,侧头望着钟轻斐。
钟轻斐歪了歪头,疑惑地“嗯”了一声。
秦景文拉过她的手,放在钥匙上,说:“姐姐,你来开。”
钟轻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手腕轻轻一转,推开房门的瞬间,灯光亮起。
映入眼帘的是,满室的鲜花,不同品种,不同颜色,绚烂多彩,像她房间中的那幅油画。
“钟轻斐。”
秦景文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钟轻斐站在鲜花中央,转身,与他对视。
是沉默,亦是交流。
秦景文缓步上前,在距离她半步之遥的位置,停下,抿了抿唇,鼓足勇气,开口。
“我想过很多和你求婚的场景,在聚光灯下,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但,那些,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你想要的,”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深呼吸,接着说,“人的一生,很短很短,不过须臾,我们在一起的五年时光,也很短,但分开的五个月,却那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