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刚才的路径,下了楼,来到酒窖,里面的灯亮着,应该是有人在。
秦景文本着不打扰他人的想法,轻手轻脚地在前两排酒柜寻找,却不料,钟轻然和钟轻绪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入他的耳中。
“大哥。”钟轻然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想说什么?说呗,又没外人。”
秦景文听到这儿,从身旁的一排酒中随便拿了一瓶,准备离开,哪知钟轻然的后一句话,提到了自己,他猛然顿住脚步。
“秦景文,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啊,据说是同批进公司的艺人中,演技最好的,而且现在还在拍王叔那部电影,王叔给的评价也挺高的,后续的发展应该很好。”
“哎呀,大哥,”钟轻然急忙打断,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哦?”钟轻绪选好要带走的红酒,漫不经心地回复,“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配得上妹妹嘛。”
虽说,钟轻然和妹妹从小打闹到大,但对于亲妹妹的幸福,他还是很在意的,秦景文看上去是还行,不过哪儿哪儿都比不上自家妹妹。
钟轻绪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反正只要遇上钟轻然,全家人翻白眼的次数都会成指数倍增长,四两拨千斤道:“你觉得世界上有谁配得上钟轻斐吗?”
“对哦,”钟轻然恍然大悟,豁然开朗,嘴里嘟嘟囔囔地说,“而且妹妹也说,不会和秦景文结婚,玩玩而已嘛,也没什么关系。”
钟轻然越想越是不住地点头,拍着大哥的肩膀,猛夸:“还得是大哥,看得比我透彻多了。”
钟轻绪很显然不是很想搭理钟轻然,拿着酒就往外走。
“大哥,等等我嘛,对了,你下来拿酒干嘛?去找宁沅哥吗?今晚不在家睡?宁沅哥明天来吗”
钟轻然在身后絮絮叨叨,问了一大堆问题,钟轻绪越走越快,生怕被他撵上。
“啪嗒”,酒窖的灯光倏然熄灭,秦景文在黑暗中直挺挺地站着,目光涣散,灵魂像是被抽空,失落蔓延至四肢百骸。
是的了,他在期待什么,期待钟轻斐真的爱他吗?多么可笑,他和钟轻斐本来就是以合约开始的,他是她包养的笼中鸟。
即使认识了她的好友,见了最亲密的家人,他们的关系也不会因此而改变。
他只要扮演好这个角色就够了,把合约期内的每一天都当作一场戏。
哪怕钟轻斐只剩一天对他感兴趣,他就陪着她演一天,直到她厌倦,直到她让他离开,这场戏才算正式杀青。
秦景文深吸几口气,打开手机手电筒,就着微弱的光,一步步向上。
钟轻斐听到一串细细的脚步声,转身,笑着看着秦景文,欣喜道:“你回来啦!”
钟轻斐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明媚与阳光,是秦景文灰暗世界中的唯一色彩,他还是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哪怕是假的,哪怕是短暂的。
可,他毕竟,拥有过,不是嘛。
他本就一无所有。
这些小小的欢愉,半真半假的爱意,从未体验过的温情
都宛如一场梦,但如果是梦的话,秦景文希望他永远不要醒来。
钟轻斐伸手在秦景文的眼前晃了晃,小声嘀咕:“怎么又发呆了?今天发呆的频率怎么这么高啊。”
秦景文握住钟轻斐乱晃的手,将取出来的酒递给她。
钟轻斐接过后,兴高采烈地看了眼瓶身,dopérignonrosép。
“秦景文,选得真棒!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