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程锦惊叫一声,她踩到枯草,一个脚滑滚下山。
背撞到倒伏的枯树干停了下来,程锦只觉得脑子里天旋地转,半天缓不过神来,她歇了好一会儿,想起身,背后却有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震惊地往后摸,肩胛骨旁边扎进了一节树枝,程锦下意识想往前挪,把树枝拔出来,一抬腿又是钻心的疼。
又怎么了!
她忍着疼撩起裙子和衬裙,只见一只脚正常,另一只脚的脚踝肿得老大,还被划了一道口子,流着殷红的血。
程锦有些目眩。
初春还有些冷意,雨后更是又潮又冷,她瑟瑟发抖,牵动着背后的伤口,程锦撑着地,抓着地上的枯叶,自暴自弃地想——
死吧,死这里算了。
过了一会儿,程锦又想到,父亲刚刚封爵,她不回去,陛下那些赏赐岂不是要便宜她的弟弟妹妹们。
弟弟妹妹是一胎出生,小她五岁,怕妻子怀孕顾不上程锦,父亲上任才将她带走。
她刚回京时两小孩才七岁,正是人嫌狗憎的年纪,又没见过她这个姐姐,自然不听她话,这两年倒是成长许多,但他们的关系仍不见缓和。
程锦打起精神来,轻声呼喊,她想小梨山也常有人来打理那些梨树,应是能碰上人。
可她忘了她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已经出了小梨山的范围。
良久,程锦嗓子都干了,也不见有人来,只能歇一歇,隔一段时间再喊。
周仁清等几百人负责皇帝亲耕护驾,当然他们只是皇帝护卫的核心圈层,他们的任务是时刻不离皇帝左右。
春耕礼结束,皇帝点周仁清上前,言及方才“遇熊”的骚乱。
“人为之事非风过则必有痕,你分两队带人去查,记得盯紧在场的人。”
“遵命。”
周仁清让一队人跟上回城的重要官员,另一队他亲自带队往山楚去查,果然发现了不寻常的踪迹。
“分三路探查,绕过主道,在合庐山汇合。”他吩咐。
“是!”
因任务需要,周仁清卸下了直身甲,露出红色织金的飞鱼贴里,整理了一下佩刀,他们立马上路。
既然敢在皇帝面前玩弄心思,那必定是有了万全准备,他们一路追查,还是没有有用的线索,于是周仁清让人分散搜索。
他一边探查前人留下的踪迹一边注意周围,那人想用猛兽冲撞来在春耕礼皇帝拜天这时来膈应皇帝,却不防一场春雨绵绵化解。
无聊又恶心。
要是让他找到
就这样一路追查到了合庐山的半山腰,经过一个坡时,周仁清听见了幽幽的女声,在他刻意收敛脚步声的山楚中格外明显。
山里还有女人?
别是什么孤魂野鬼吧。
周仁清又往前走了几步,眯了眯眼,看见坡下一个蓝衣女子背靠树干坐着,唤着人来,声音沙哑。
他按向腰刀,躲在树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女孩白净的小脸儿、头上、衣服上都沾了许多针叶,估计是不慎脚滑摔倒,脚受了伤,脚踝肿了一块儿,手还有力气抠树叶,但却起不来,应该是背后也有伤,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本想下了山再派人去救她,却听见她一刻不停的小嘴已经骂到了平武候。
“什么东西叫我来,明里暗里讽刺我,真当本姑娘听不懂,老天保佑你爷爷明天就追赠公爵”
周仁清:这是哪家的“闺秀”
皇帝年后发了圣旨,要削减勋爵俸禄,虽然都知勋爵人家入账的大头是田产、买卖,但此举无疑是打了一干人的脸。
思及此,周仁清露出身形,假意路过。
程锦看见一抹红色略过,忙道:“诶诶,这位好心人请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