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现在的乔浠已然褪去年少的青涩懵懂,举手投足间皆是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可她的一颦一笑,清澈如水的眼神,甚至是右脸颊深陷的酒窝,同记忆中的她相差无几。
她好像什么都变了,又什么都没变。
她还是那个她。
一杯咖啡喝完后,乔浠又要了一杯。
久违的闺蜜私语时间,许久未见的两人并无半点尴尬,话题多到聊不完,一个小时很快过去。
直到第二杯咖啡喝完,乔浠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邢峥,他还好吗?”
唐如薇憋了整整一个小时,终于等到乔浠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她如释重负,直白地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乔浠愣了下,顺着话说,“真话。”
“不好。”
唐如薇垂眼,沉沉叹息,“或者说,很糟糕。”
“你离开后,他有叁个月的时间一直在生病,反反复复的发烧,周霁川说这是心病,没有药可以治。再后来,他变得不爱说话,也不笑,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
“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晚,他硬拉着我们陪他喝酒,我酒量差,第一个醉倒,半夜醒来只看见躺沙发上睡觉的周霁川,找了半天才在阳台上发现邢峥,他也喝醉了,蹲在角落里捂着脸大哭,我想,他应该压抑了很久很久,直到这一刻才彻底得到释放。”
“这几年我们不敢在他面前提起你,他表面看起来好像已经不在乎,其实我们都知道,他心里还有你,也只有你。”
乔浠轻轻闭眼,心如刀割,颤抖的指尖在咖啡杯上滑动,声音也被切割的支离破碎。
“都是我。”
她哽咽着,头埋得很低,心脏快要承受不住了,“是我对不起他。”
“虽然我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相信你不会平白无故地离开我们,你一定有你自己的苦衷。”
唐如薇用力握紧她的手,试图将那股力量注入她残破的灵魂,“我们会耐心地等,等到你想说的那一天,只要你回头看,任何时候,我们都会坚定的站在你身后。”
她看着乔浠,笑着掉下眼泪。
“乔乔,欢迎你回家。”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周霁川终于把小红薯哄睡,急匆匆跑出来会老友,结果人没见着,撞上刚把乔浠送上车的唐如薇。
“老婆,乔乔呢?”
“时间不早,她先回去了。”
他不爽地“啧”了声,怨声载道,“姐妹是金子,兄弟就只配当土?亏我当年还挨了她那么多拳头,五分钟都不肯留给我,太不讲义气了!”
“你在不开心什么?”
唐如薇白了眼这个幼稚鬼,无语地说:“她说了,明天还会过来。”
“这还差不多,算她还有点人性。”
周霁川追在她身后,絮絮叨叨的问,“刚才你们聊那么久,聊了些什么?”
“不告诉你。”
他在厨房门口拦住她,死皮赖脸地锁在怀里,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你有没有偷偷说我坏话?”
“我才不是那种人。”
她傲娇地抬起下巴,话风突变,“再说,如果真要说你的坏话,叁天叁夜都少了。”
他愣住,回过神后气笑了,闹着非要亲她,她不配合地各种扭头躲,实在不行用手封住他的嘴,乘其不备偷偷溜走。
她跑去屋外锁好门,回来时,周大公子懒洋洋地靠着墙,两手抱胸,嘴里念念有词,“我认真想了想,这些年我任劳任怨,当牛做马,表现完美到找不出半分槽点。”
唐如薇懒得搭理他,周霁川追着她上楼,继续说:“等她明天过来,我一定要好好控诉你的所作所为。”
她骤然停步,转身看他,“你说说,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