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两年前,他因踢球踢到腿骨折,本想先瞒着,结果周霁川那个杀千刀的说漏了嘴。
乔浠闻讯后焦急跑来,从进病房就开始哭,谁哄都不好使。
那时候的他还是冷淡的冰块脸,本不耐烦地想说什么,可当目光触及她瑟瑟发抖的身体,套着不御寒的睡衣睡裤,拖鞋也脏兮兮的。
他愣住,看了眼窗外,深冬的夜,风雪交加。
那一刻,他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不出口,声音压得很低,不太熟稔地哄人,“听话,别哭了。”
他的话似乎有神奇的魔力,她很快停止哭泣,可说什么都不肯回家,困了就趴在床边眯一会儿。
半夜,护士进来换药,他已经很努力地掩饰疼意,可护士走后,小姑娘睁着一双泪蒙蒙的眼睛看他,抽抽搭搭掉眼泪。
“是不是很疼?”
他咬牙摇头,“不疼。”
“你说谎。”
她不信,猛地朝他的伤处戳两下。
“嘶”
邢峥疼得龇牙咧嘴,她破涕为笑,用手擦鼻涕。
“看吧,这就是说谎的下场。”
“滴。”
裁判吹响射门的哨声。
邢峥从回忆中清醒,目光坚定地望向不远处的球门。
冠军和她,全都属于自己。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邢峥选了个很刁钻的角度抬脚射门,眼看着球逼近球门,对方守门员判断失误,反方向扑球,球顺利踢进。
赢了。
五中是冠军。
全场直接炸穿,看台上五中学生亢奋地狂奔到场上,整个球场都在喊邢峥的名字。
乔浠傻笑片刻,眼眶忽然湿润了,她慢慢蹲下来,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嘈杂的声音逐渐平静,身前的阳光被黑影阻挡,她抹掉眼角的泪水,仰着头看来人。
邢峥满头大汗,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进领口,他弯腰,手指在她脸上轻滑两下,白嫩的小脸多了几道乌黑指痕。
他笑眼宠溺,“小脏猫。”
“你才脏呢。”
她不服气地哼,用手背擦脸,越擦越脏。
邢峥忍不住大笑,转身坐在她身边,乔浠也跟着起身,很心机地挨着他坐。
“你跑哪里去了?”他侧头看她,不满的哼,“这么重要的比赛玩失踪。”
“我是无辜的。”
乔浠早早编好借口,应对如流,“我爸打电话说有事找我,我也没想到会去那么久。”
他从不怀疑她,再不爽也只能生闷气,“什么事能比我重要?”
“我去了才知道,被忽悠了。”她见他面露郁气,撒娇似地搂着他的胳膊,“哥哥,我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缺席你的任何一场比赛。”
邢峥现在很不经哄,以前还可以装冷脸摆摆架子,可现在她一软嗓,他脑子就麻了,压根忘了自己在气什么。
“不接受道歉。”
小姑娘憨憨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他唇角勾了勾,低头凑近她耳边,“除非,说好的冠军奖励,今晚就兑现。”
她柔柔瞪他一眼,娇羞地咬唇。
“我知道了,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