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右使警告的眼神,平素不怕他的左使竟忿忿地收了手,看着扶光走向江珏,两人看着便貌合神离的样子,心想等事成之后,她定要好好折磨扶光,在她面前把郎君吃了。
谁知她想象中“貌合神离”的两人,进了扶光房中便挨在了一起,她肖想的郎君更是亲昵地将扶光抱起,郎君猿臂蹭着裸露的楚腰,一路琳琅有声,最后将扶光放在桌上亲吻。
分开数日,两人都止不住想念对方。
贴在一处亲昵了一阵,扶光才靠在江珏颈窝,问起他今日所见。
江珏每说到一处,她便说起从前的圣城与现在有何不同。
江珏今日所见,圣城虽然残留着过往百姓们安居乐业的痕迹,但更多的是肃穆与诡异,城中处处有傀儡般的月奴把守,除了前来参拜的来客,没有一丝生气。
与扶光描述中门庭若市、时和岁安的圣城相去甚远。
扶光描述生动,江珏仿佛能从那些生冷残酷的遗迹中,看到昔日的热闹繁荣,还能看到当年珠圆玉润的小女孩和父母在这一景一物种留下的回忆。
此处本该是翠鸟自由翱翔的天地。
而非如今囚禁她的牢笼。
扶光不曾提起,但是今天桑图和右使口中,他了解到不少,从前扶光反抗过教主的垫底,和曾经受过的折辱。
在他还未遇到她的时候,竟已有许多次,差点就失去了她。
若是当时他再往西域探一探,是否会有不一样呢。
江珏如此想着,扶光忽然说道:“江珏,我从未想过我竟能再回来。”
她从圣城逃出,压抑着诸般情绪,怀着的是走投无路,不知未来何去何从的心。
但是如今回来,却敢面对那些情感,怀念的,委屈的,不甘心的,还有从江珏和沉玄策诸人身上看到的家国大义与责任,忽然便有了力气再次挣扎反抗,毫不畏惧。
“江珏,谢谢你。”扶光靠在江珏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江珏伸手顺着她柔软的脊背:“昭昭,你该谢谢你自己。”
江珏走时,沉玄策与萧珩哪像已经传来好消息,安王本就在暗中集结世家的兵力,如今得了金陵二十八骑助力,正在筹谋于行宫避暑之行动手逼宫。
届时教主必定更加坐不住。
江珏把消息与扶光分享。
扶光道:“过往圣主贤名远扬,这几日我借昌都女使之手,给从前与圣主和阿娘交好的各国信众递了信……但即便有他们相助,即便我们能拿下教主,若要夺回圣城,圣城本就易守难攻,城中还有数万月奴,依旧难有胜算。”
江珏轻吻她的发旋:“大邺苦外敌久矣,若能有圣城为盟,大邺能安定许多年。安王若能成事,必定也会派来援军。”
扶光抬首道:“右使是教主身边之人,向来神秘,今日竟也露面了。从前左使与他同时出现,她从来不会像今日这般惧怕……或许教主已经来了也说不定。”
“不论如何,他的身体也等不住了。”江珏道,“我们俩在此,你还传出有孕的风声,此事他近来想必势在必行,很快便会露出狐狸尾巴。”
“咚咚——”
外面传来两声羯鼓声,接着便是连绵的鼓乐之音,乐声带着挑逗与热情。
江珏闻声看向扶光。
扶光摸了摸鼻子:“那是桑图。”
沙陀部落有夜半在女郎屋外以鼓乐求爱的传统,江珏早有耳闻。
看扶光熟悉的样子,想必也不是第一夜这么干了。
楼上扶光房间的琉璃窗开了一条缝隙。
桑图目露喜色,奏乐的力道瞬时加大。
没曾想拿窗户晃了晃,松动了锁扣,便顺畅地“啪”一声拉紧,随即上了锁。
桑图:“……”
原来只是为了锁上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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