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白曜的抽签结果来说,他们的运气属实不错。
——只是同栋楼的几间多功能教室,至少他们过来的时候,这里还很安静,看不出有任何异样之处。
“话说回来,”刘嘉卉上下左右地观望着,“音乐教室能有什么啊?”
她胡乱猜测道:“自己弹奏的钢琴?会眨眼的贝多芬画像?还是乱七八糟的雕塑?”
“我不知道,”薛尉抱住胳膊盯着角落的三角钢琴发呆,“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佐伯俊雄弹《小星星》。”
虞柠:“?”
谢谢提醒,她半夜就让俊雄来弹。
自己制造怪谈,自己解决怪谈,这自产自销还不分分钟给她玩明白了。
“那个时候虞柠果然是乱说的吧,”薛尉嘀嘀咕咕,“哪有上来拽着手说人家有音乐天赋的?”
“谁说的,”虞柠当场反驳,顺手就从墙上摘下一样乐器来,“我好歹也是学过的好吧,胡说,但没完全胡。”
薛尉满脸微妙,“学这玩意儿……?”
刘嘉卉满脸莫名,“你学过……?”
……坏了,忘了原身应该没有学过了。
“个人爱好,”虞柠冷静地说,“自学成才。”
尤其是压力巨大的赶稿日,去公园来上一曲老解压了。
“呃,”在旁边挂机的杰克突然插话道,“你们谁在唱歌?”
他耳朵还挺灵,一行人安静下来,这才听到了外面微弱的哼唱声。
白曜一马当先地在门缝间观望片刻,马上向后退了一步,“不对,先别出去。”
她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虞柠迷茫地眨着眼,依稀分辨出这似乎就是早上那道跟她对唱的嗓音——抱歉,她还是听不懂,只是应该是因为距离的拉近,感觉吐字比之前更清晰了一些。而她趴在窗户上,瞧见了让白曜警惕起来的人影。
“……又念……”
走廊尽头,正背向着这边的身影依稀能看出是个女子,披散着的黑发一直垂到腰际,宽大的水袖完全遮住了她的手臂,轻轻地带动着袖口向上舞动。
她幽幽唱了起来。
“郎在欢心处……妾在断肠时……”
“委屈心情有月知,”那蓝紫色的背影缓缓向他们转过来,“相逢不易分离易——”
就在这时,一道高亢的奏鸣猛然盖过了她的声音。
其他人:“???”
鬼伶:“???”
突如其来地闯入的唢呐撕裂了空气,也撕裂了她好不容易营造出的诡异气氛,愣是将月夜水色中的清唱换成了吃席现场。
大概是因为先前就结下的仇,那唱腔标准的名伶再咽不下这口气,誓要将捣乱的家伙给压过去。
“易——”
“嘀——”虞柠也铆足了劲,她终于想起这家伙是谁了,这还哪敢让对方继续唱下去,她连曲调都不讲了,径直到处乱按地胡吹一气,“嗒嗒嘀嘀——”
这简直在活生生打曾经的一方名伶的脸,对方简直气急了,吊着嗓子就来了一声前所未有的尖利字音:“易——!!”
空气倏地一静。
“梆”的一声,楚人美卡着那个唱不上去的高音,硬生生地仰面朝天撅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