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温柔呢!这个男人。
在那一瞬,苏媚娘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心念一动,她一个拐脚,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跌坐在地……
「赫连大人,我的腿好像在刚才拐伤了,能请您抱我回去吗?」楚楚可怜的美丽女子,眼巴巴的望着眼前的伟岸男子。
「不要。」没有考虑太久,赫连鈺便回道。
离去时毫无犹疑的身影看起来很是瀟洒。
太可恶了。
虽然明摆着是在演戏,但如此娇滴滴的美人都刻意演了这么一齣了,难道他就不能配合一下吗?
在男人面前向来无往不利的苏媚娘,有生以来第一次吃了个这么大的闷亏。
「赫连鈺,难道你不知道怜香惜玉这四个字是这么写的吗?」凭藉着一股怨气,苏媚娘衝着赫连鈺的背影喊道。
闻言,赫连鈺的脚步只是稍加停顿了一会,便继续迈开脚步走远了。
他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决定:那位故作柔弱的女子,压根精神得很。
在穆不阿被处决之后,朝中花了一段时间进行了人事的整顿。
以往总是随侍在皇帝身边的那名黑衣卫兵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名新的面孔。
……前任内禁卫兵赫连鈺,被分派了一份间时可以在宅里窝半年,有工作时却可能十条命都不够用的新差事。
而王宫之外,綺香楼中那位美丽的琴妓倩影依旧,却升格当了幕后的管理者。
(「这便叫做大隐隐于市吧!有谁想得到大名鼎鼎的『聆风』首领,竟然会是一名花娘呢?」)
苏媚娘想起当时皇甫冽是这么建议的。
就像天舆国的人民们也永远料想不到,他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竟然出资买下了蔚都最大的一间花楼,成为了背后的老闆。
在苏媚娘十九岁生辰的这一天,来自各方的贺礼蜂拥而至,而其中令她最为在意的,是一位署名赫连鈺的男子所送的贺礼。
那是一幅字,一幅笔势恢弘、颇有大匠之气的字。
不过,上头所题的内容,却令人备感不解。
……那洋洋洒洒的「怜香惜玉」四个大字,真是怎么看怎么莫名其妙。
然而,美丽的花娘却还是开心的把它装錶起来了,并且还掛在房中的一个显眼之处。
她相信,这是那名淡漠男子难得为之的幽默。
……如此一来,他俩的关係也算是有点进展吧!
然而,当她某一日向皇甫冽提起这件事情时——
(「哈哈……朕所认识的赫连,可不懂这种幽默。」皇甫冽笑道,笑到完全没有了端庄的形象,「他是真担心你以为他不识字呢。」
「……」苏媚娘感到心情五味杂陈。
本以为她和赫连鈺的关係也稍微进了一步呢。
「不过话说回来,赫连写的字当真是不错。」稍微平復了心情后,皇甫冽说:「你没看过他的画吧!他的画功,也是相当值得一看。」
「既能舞刀亦能挥毫,真不愧是朕所看上的人。」只见他满意的点点头。)
……在那个当下,苏媚娘的心中突然有种微妙的感觉。
她很难得见到皇甫冽这样认真夸讚人的,而赫连鈺……
也就只有在聊起皇甫冽时,他的话才会稍微多一点。
苏媚娘想起了自己先前有意勾引他时,赫连鈺那完全无动于衷的淡漠。
更别说当他每次上綺香楼时,楼里那些姑娘们一个个搔首弄姿、恨不得将他吃乾抹净的赤裸眼神了,身为一名理应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他竟然毫无应该要有的合理反应啊!
这么想起来,他该不会是——
「赫连鈺,你……」是不是只喜欢男人?
在当时,总是冷着一张脸的赫连鈺对苏媚娘而言还是挺慑人的,所以,她并不敢就这么直接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