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大早,张英让她将许杰的衣服洗了,许蓁觉得烦闷,没有理。 手机震动两声,许蓁翻开手机盖,看到了孙家恒给她发来的短信。 他说他们单位今晚有聚餐活动,让她跟他一起参加。 许蓁合上手机,放在一边,顺着阳光望向阳台。她养了几盆多肉和栀子花,时值花开,朵朵白嫩雅致。 她用水壶浇灌着这些花草。 对面的烂尾楼一如既往的萧瑟寂寥,墙体破败,断壁残垣,透着一股深深的死寂。 突然隔壁有声响,许蓁转头,就看到几个蓝衣工人正在清理隔壁的阳台。 这两个阳台挨得极近,中间也就只有两个成年人的空隙。 他们家邻居很少回这里住,在市中心有房,这套房子空置好几年了,最近似乎正着手卖出去。 看样子应该是找到买家了。 她回到房间,晚上要和孙家恒出去吃饭,想起两人的婚事她顿觉有一座大山压在心口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自己对孙家恒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他体貌相当,条件不错,她只知道父母喜欢。 一种腐烂的泥土气息围绕在周围,这种气息浸透了身体的五脏六腑,侵蚀着细胞和脑膜。 那是生了锈的枷锁,是根深蒂固的藤蔓,缠绕并禁锢着她的思想和行为。 例如,未来婆婆前些日子跟她提出的先孕后婚的要求。 又例如,今早母亲要她去帮弟弟洗衣服的嘱咐。 她想摆脱这个房间的气息,于是早早地前往聚餐地点等待。 孙家恒比她高出半个头,身高还算匹配。他身材文弱,穿着格子衬衫和西装长裤,但脸庞白净,斯文儒雅。 他似乎知道许蓁会提早到,也习惯了她的知书达理。在他看来,许蓁是个适合结婚的不二人选。 饭局上氛围融洽,谈笑自如,他们这个部门的同事年龄相差不大,这家饭店的菜品和环境都属上乘。 许蓁坐在孙家恒身边,很少说话。有人上前搭话,问到她的职业时连连赞同道:“老师多好啊,知识分子。” 有人又问他们在一起多久了,之后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许蓁嘴角笑着,只是肌肉有些僵硬。 好不容易熬到了饭局的尾声,他们嚷嚷着让谁先买单,有一人突然提议道:“家恒最近不是升职了嘛,是不是啊孙经理?” 说到这里,其余人也跟着附和,意思是让这里最大的领导请了这顿饭。 孙家恒喝了点酒,听到别人叫他孙经理,脑袋有点晕,人也飘飘然的,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豪气地应了声“好”。 许蓁略微抬眸,看向他,但最终没说话。 他们七八个人,一顿饭花了五百多,其余人都对孙家恒都是奉承之色:“孙经理大气啊。祝二人早生贵子啊。” 孙家恒笑了笑,揽着许蓁的肩。 “现在八点不到,还早,大家伙想不想去卡拉ok唱歌?隔壁就有一家新开的卡拉ok。” 大家都还兴致高昂,纷纷都说去。 孙家恒似乎受了他们的影响,嘴巴比脑子先一步豪气起来:“行啊,那这样,今晚的卡拉ok我也请了,大家尽兴。” 众人欢呼了一声,拍着孙家恒的马屁。 许蓁皱了皱眉,她不太想参加这种活动,也不理解孙家恒的做法。明明这费用不需要他来承担,时下的k算是高档会所,消费高,受许多人的追捧。 孙家恒是农村背景,家里条件不算差,有房有地,只是前几年他父亲生了病,卖了家里的地。自从孙家恒毕业之后,家里的收入都靠着他。 这趟k的消费必然不低,早就不在他能承担的范围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