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消停了两秒看着她,贺云朝又禁不住偏首吻过来。
唇珠、唇沿、唇角,一记记落吻。
“血……”她有些挨不住他蛮缠,一边被吻一边提醒:“你还流着血。”
“不重要。”他轻咬她的唇。
她推开他,“怎么不重要,伤口泡着水会烂掉。”
任令曦义正辞严,好像真生气了,于是绵绵不绝的亲吻只得作罢。
任令曦将一把伞塞到他手里。
“走吧。”撑开自己带来的另一把,她的脚步刚踏下观景台,却有人贸然钻入了她伞下。
任令曦没有反应过来,那只手就接过了她手里的伞柄。
她不解问他:“我不是给你伞了?”
两人行走间,贺云朝他把伞面往她的那边倾斜了些。
“一把就够了。”
任令曦看着他正在被雨水打湿的右肩,没有戳穿。
她主动向他靠了一点,挽住他的手臂,将伞柄掰正回去。
有些事情,明明不用委屈谁。
“回去我帮你清理伤口,这方面我还是挺有经验的。”
“好。”
贺云朝不想说,在处理伤口这件事上,论经验,除了专业人士,没几个比得过他,以前的自己就是在大伤小伤里一路摸爬滚打过来,如果没这两下子,如今也不可能活着站在她面前。
不过这时候他和她争个什么劲,他又不是傻子。
回去的路程步行大概三分钟,不算很长,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着雨,两人走得很拖沓。大雨噼啪打在伞面上,滑落的雨水顺着伞骨凝聚到珠尾,围绕两人挂起了一道剔透的雨帘,世界好像真的被隔绝在外,只留下伞下靠近的两个人。
胳膊偎贴,皮肤上传来他的体温,在这夏夜的雨里正正好,不热,也不冷。
“贺云朝你谈过恋爱吗?”
“啊?”
“我有过两任男朋友,一任是在高中,快毕业的时候谈的,他说喜欢我,我也对他有好感,他告白我就答应了,不过那时候我一门心思学习没想太多,所以毕业之后他去了国外,我们就分了手,加起来大概也不到一年吧,这段感情可能都说不上什么感情,很像是青春期的懵懵懂懂。”
任令曦的声线不高不低,清清冷冷飘在雨里。
“上警校时我忙着拿第一,没心思谈恋爱,几年又过去了。”
“后来工作时有一个案子,让我遇到了厉恺,当时他是负责给案子里的abo抑制剂做分析报告,我们有了很多交集,一开始是在医院,慢慢地他会约我边吃饭边聊,因为我们的工作都很忙,所以我一度以为那只是为了节省时间,后来我才知道——”
“他那是在追我。”
贺云朝没有作声,静静地听她说。
“我觉得他没什么不好,两个人也不用说明白,默默发展成了情侣关系,再然后发生什么你也知道了。所以说,直到现在,我也一直觉得我没有好好谈过恋爱,我不知道怎么样去爱一个人,这比工作难多了,至少工作有一个客观的最终答案,我需要的只是解题思路,而恋爱不是。”
任令曦顿了一下,有点尴尬低哂,“老实说,我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贺云朝偏头看着她。
“我现在……”
“诚惶诚恐。”
“患得患失。”
“喜怒无常。”
她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我恋爱了。”
她望过来,雨伞遮住了路灯炽白的光,伞下的她却黑眸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