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朝气得心梗,一口心头血差点喷出来。
千里迢迢他都请了假,这个女人给他打电话过来还在跟他谈加班?他是受虐狂吗,“工作”让他需要在调查科工作还不够,现在出来“工作”还得赶回去为了他调查科的工作再额外“工作”。
做梦。
[是个慈善晚宴,需要负责里面一个人的护卫工作。]
“调查科什么时候还需要给人做特勤了?”
夜风吹过大厦平台,贺云朝的短发随风扬了扬。
[是余sir私人委托我的。]
“哦,那祝你工作顺利。”贺云朝的目光眺向远处的楼宇,在楼与楼之间梭巡,“我肯定来不及。”
该偷懒的时候偷懒,没有一只咸鱼愿意过劳死。
[……好吧。]她没有强求,可是语气中有一丝努力掩饰的失落。
贺云朝忽然觉得这点情绪很值得玩味,于是慵懒的声线轻挑,“怎么,现在我的存在这么重要?”
[也不是。]
“……”第二口血含在喉咙里——他确实是个受虐狂,自己找虐受。
[主要是这个慈善晚宴要突出亲民的理念,我必须伪装成普通的嘉宾女伴,里面可能还会有需要跳舞的环节,我一个人陪同去总觉得有点尴尬。]
贺云朝沉默片刻,“我试试看能不能赶上,不能保证。”
[勉强的话也不用了,本来就是私人的事情,也没报酬。]
[当然,请你吃一顿饭没问题。]
“无所谓,”贺云朝根本没搭理她这句话,“顺便一提,是给谁做护卫?”
令曦清冷的声线飘来——
[常镇川。]
耳机这头只听见一阵缄默的风声。
[贺云朝?通话断了吗?]
贺云朝抬手摸了摸眉梢,半晌才应道:“没。”然后目光镇定地再度开口:“我想了想,时间应该能赶得上,你等我。”
——人都需要做梦,偶尔做做梦也没什么不好。
显然这短短一两分钟的变化之快让任令曦都有一些反应不过来。
她在那头不知不觉笑出声,连她自己也没想通原因。
就是,很愉快。
哪怕因为那个“绝密”让她心神不宁了一天,这一刻至少她很愉快。
[那就这样,拜拜。]她说。
“……好。”他说。
可是两个人谁也没挂,都在等对方。
任令曦歪头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呼吸声和风声,心跳不宁,一种莫名的酸从胸口泛出来,与委屈无关,就是某种近在咫尺又难以形容的情绪。
“不挂电话吗?”贺云朝轻哂,微磁的声线裹着电流,“还是一天没见就想听我的声音了?”
那头好一会儿没说话,但是贺云朝能听见她欲言又止。他正打算再说点什么结束这通电话,任令曦忽然发了声——
[不行吗?]
他错愕。
[已经记不起你的脸了,只是听你多说句话回忆下而已。]
贺云朝的长睫悄然落了落,眼底眸光温柔。
“回去好好说给你听,曦曦。”
此刻,低音缱绻,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