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想,这一次尽早把任务结束了,离所有人,越远越好。
[是不是我对你来说就是生理反应?]
贺云朝侧着脑袋,又想起她问这句话时的表情。
他明明有很多方法可以回应这个问题,可是最后只是说了一句——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任令曦。
他看着她,胸腔酸胀。
——我不知道。
指尖抚触到了那颗泪痣,目光流露出一瞬的着迷。
他胸膛起伏,唇沿溢出一口长气。
贺云朝忽而翻身,缓缓向她凑近。
好像……依稀还能闻见她身上小苍兰香的味道。
喉头发干,连带薄唇也没了润色,他下意识抿了抿,那个从来措置裕如的贺云朝,此时此刻竟有了几分仓皇。
阴影像是有了重量,一点点拢上她的身子,收缩两人之间的距离。
直到他靠到她额前,她突然张开了眼。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不自禁,好像,此刻,也全都映入她的瞳孔。
他从她眼中看到了自己。
她轻轻眨动眼睑,他却无话可说,视线有如实质,将两端的彼此一点点抽紧。
她好像懂了什么,眼眸弯弯,连同嘴角微微勾起。
心跳陡然失控,贺云朝挫败地低头,一弓身,狠狠将她压进沙发里吻下去。
煮好的咖啡缓缓注入马克杯,贺云朝盯着杯中的旋涡发怔。
“贺云朝。”
他转过头,“嗯?”
“抱歉,我之前……看到了你放在卫生间的铭牌链子。”
贺云朝拿起咖啡走到沙发前,将其中一杯递给她,“没什么,我平时戴的时候你不是也能看到。”
任令曦捧着咖啡,盯着他欲言又止。
贺云朝喝了一口咖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从杯沿睫梢微抬,“你想说什么?”
“……贺翎是谁?”
贺云朝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微妙。
任令曦当然看出来了,“我也有想过你可能连名字都是假的。”
眉睫阴影沉下来,贺云朝伸手揉了揉眉心,倒也没有过多紧张,就是嘴角抿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就是想……到现在为止,我跟一个连真名都不肯告诉我的人这么亲近,真的好吗?”
“别想太多了,我的真名就是贺云朝,”贺云朝顿了顿,“贺翎——”
“是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