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涵的脸皮一向很厚,但还没有厚到被他这样对待都无知无觉的地步,她板起张脸,用力拍打他任意妄为的手。他没松手,反而越加猖狂,仿佛捏的是团棉花糖。
她垂眸,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她不甘心白白挨欺负,瞄准时机,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咬上一口。一个月牙印出现在他手臂上,凹凸不平的小坑渗出血丝,他连吭都没吭一声,只冷眼瞧着她的举动。
阮知涵以前不听他的话,最多就是阳奉阴违,不会正面反抗他,现在会跟他吵架闹脾气,未必不是好事。但晏澄心里依旧有怨,跟吃了柠檬一样酸,她见缝插针地联系黎清凡好几次了,会会都为一个认识不超过两年的人跟他置气,他好似永远得不到她的偏爱。
他强迫她转过身,正面对视。她发誓不会先服软,眼睛像玻璃珠,映出他的面容,眼里勾勒的轮廓一刻都不曾消失。她的表情更倔,脸绷着,双唇抿紧,甚至会用轻蔑的方式自下而上看他。她想表现她的不满,她可以接受晏澄碰她,但不能接受他随便碰她。
晏澄见她摆出姿态来,犹如一只进入战斗状态的小狮子,准备趁他不备多给他来一口,顿时悲从中来,他的心理总是矛盾的,一边知道自己或许在犯错,一边期待她包容爱护他,“你说,我们没事?”
阮知涵根本不是不怕他,是强撑着不松懈,她同样有一肚子委屈。晏澄老逼她做事,写作业就算了,他明明说过给她点时间处理清凡的事,她联系清凡也小心翼翼避着他。结果他每次逮到她,就不讲理地发火摆脸色。
她回答:“那我总不能告诉他,我跟你在一起了吧,我还是他女朋友呢。”
晏澄不知她是有心还是无意的,她的话很难不激发他的醋意,他双手捏住她的肩头,她的衣服没拉好,本就春光乍泄,经他的蛮力一扯,直接卷成一团,半点春光都没遮住。
他像头困兽,明明很烦躁,偏偏找不到问题的根源,唯有不断原地转圈。他维持表面的冷静,连说了两声好,沉声问她,“你是他女朋友,那你是我的什么?还是妹妹?”
阮知涵答不出这个问题,她的唇瓣微动,始终没发出声音。晏澄用膝盖想都知道她的战术,她是个又笨又聪明的人,她聪明得能猜出他割舍不了她,又笨到相信他是好人,不断试探他的底线。
她自个思索许久,想出一个勉强能应付他的说辞,刚要开口说话,他想通了,不愿多给她辩驳的机会,低头亲上去。他吻得突然,唇几乎是撞上去的,差点磕到她的牙齿。她没受伤,然而这股劲真不小,她的身体晃了晃,随后,可靠的力量抵在她背上,稳住她的身躯。
阮知涵选择不挣扎,他的吻来势汹汹,舌头顶开她紧闭的唇瓣,在她的牙齿上舔了两下,一刻不停地掠夺她口中的津液。她张着嘴,感觉到他的舌缠上自己的舌头,终于想到要反抗,用力往外吐舌头,一次不成,反复尝试。
晏澄发现她开始有抵抗的意思,毫不费力地把她按到床上,她的惊呼声几乎脱口而出,他压了上去,趁她不备,制住她的双手,吮着她的唇,那柔嫩的触感混了玫瑰花露的清香,他深陷其中,丧失了理智,变得只会索取。
他抱着决心,想要她清楚他不是一个能够长久忍耐下去的人,他要她感受他的孤寂和最不堪的一面。
他近乎疯狂的攻势叫阮知涵心惊,她动摇了,寻思着是不是服软比较好。她犹豫的时间,足够他剥她的衣服了,她上身光溜溜的,泡泡袖短上衣裹到被子里去,比她年长不到三岁的晏澄埋在她胸口寻找温暖。
阮知涵觉得头晕,从她跟黎清凡谈恋爱开始,一切就都错了。她确实有她的责任,然而她也反省了,他凭什么还这样对她。
她吸吸鼻子,一心要他停下来,起先挤出两颗眼泪,后来眼泪开了闸似的,不要命地往外流。她顾得上擦眼泪,顾不上擦鼻涕,反正不管擦到什么,尽往他身上抹。
晏澄看她这样,自然而然没有别的心思了,习惯性地要哄她,却回忆起她安抚黎清凡的那番话。他僵硬地翻身,坐在床沿,旁观她啜泣。
阮知涵偷瞄他,没见他有“悔改”的意思,脾气一下上来了,想着他只会怪她,都不知道反省他自己,还趁她讲电话故意羞辱她,她就是要不讲理。
她扑过去,头发都乱成一团,不由分说地在他肩上和脖子上一顿乱咬。她咬得不重,晏澄任她咬,还能不紧不慢地说:“咬死我,你就能回去陪你男朋友了。”
晏澄说起风凉话也真狠,阮知涵觉得她咬不死他,反而要被他气死了,她哇地一声,嚎啕大哭,含糊不清地说,“你混蛋,你欺负我,我都说回国跟他分手了,你干嘛逼我?你老是要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我都处理不好这种事情。你还对我冷暴力,我没成年,你就对我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