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里官差领路的声音一直持续了但半天才?消停。
在此之间,盛叶舟枕着手臂,就这?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多亏这?两年游历在外风餐露宿,饶是木板床坚硬无比,他也能和?衣而眠。
前看不着其他考生?,后又没人来打水。
进入贡院的第一夜,盛叶舟都在醒来睡去之间过了去。
第二?天一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举起打水牌。
而后打开桌板,往旁边走了两步,就打完水。
直到此时,终于是发现了一个缺点。
距离水房抬进,无法活动身子,缺少了运动的机会。
早饭先选了易坏的吃食将就对付,号房角落燃起泥炉小?灶,烧了锅开水就着吃饱。
“第一场考试开始,接卷!”
随着监考官高声吼叫,会试正式开始。
整整十三日。
饶是准备充分的盛叶舟踏出号房,也脚步虚浮地?站都站不稳。
“叶舟!”
比盛叶舟好不了多少的廖飞羽一直在途中等着好友。
两人相见,各自都被?对方狼狈的模样逗笑?。
“你还笑?得出,你可知你现下是何样。”廖飞羽搀扶着盛叶舟,两人就像是两个老者似的,慢吞吞往贡院外挪动着。
盛叶舟笑?:“估摸着比你好点。”
十三天没换衣裳,没吃点新鲜的菜。
身上味道可想?而知,廖飞羽一张口说话时那味道差点没熏得盛叶舟仰脖。
不过他自己也差不多就是了。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都从对方眼中瞧出了些解脱之喜。
“叶舟兄,飞羽兄。”
走着走着,贡院中又出现了个比他们还狼狈的人。
“郑柏瑜!”
来人脸色惨白,嘴唇都没了血色,扶着墙壁都好像站不稳似的颤颤发抖。
“你这?是……”
郑柏瑜从袁州提前赶回家,之后随父母去了祖宅中专心备考。
盛叶舟知晓他回来参加会试,就是没想?到会以此形象碰到。
“吃坏了,好不容易才?坚持到出号房。”郑柏瑜连连摆手。
“我们扶你一同出去。”盛叶舟有气无力地?搀扶住郑柏瑜。
他们其实还算好的,周遭许多考生?都生?了病。
一路走都能听到咳嗽的声音。
有不少根本无法自己走出贡院,只能出银子请官差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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