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不过要坐在地上…介意的话我们就蹲着。”
抬头的视野确实很好。
温黛往暗处看了一眼,潜藏在暗处的保镖像是幽灵一样缓缓缩了回去,温黛收回目光问纪惜时:“这里能看见吗?”
温黛和纪惜时排排蹲做在石阶上,她的手向前屈伸、偏头靠在手臂上,一双墨色眼眸中倒映出纪惜时的样子。
纪惜时:“这个地势肯定可以啦!”
她说小时候的夏天妈妈也带她来过这种聚会,不过就是离家太远了,晚上回家不方便。
她用语言描述自己记忆里的花火,从一个小孩的角度仰头看天空,那时候妈妈和烟花是她眼里的全部世界。
她偏了偏头,靠上自己的手臂:“所以我想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再看一次!”
温黛短时间内没有说话。
纪惜时眨眨眼,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妈宝女?”
温黛摇摇头:“没有。惜时,我觉得你很幸福。”
触及到幸福两个字,纪惜时忽然想起来自己其实还有要问温黛的问题。
纪惜时问:“那温黛你会在什么时候感觉幸福呢?”
温黛轻轻眨了一下眼。
她的目光移开,看向天幕中炸开的烟花,语气飘忽地说她也不知道。
支撑着她和温彦一路走来的,无非是为父母复仇的执念。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会抱着自己和弟弟露出温和笑意的父亲和母亲,都在一场大火中燃成了灰烬。
温黛从来不去想。
——什么才是幸福呢?
在福利院长到七岁,在院长要把她和弟弟打包卖给有怪癖的富豪的时候逃跑,住在桥洞下,运气很好地碰上了父母忠心耿耿的旧部。
旧部留下了钱财和几个秘密住址,她悲伤地告诉两位小少主,组织里出现了叛徒,而她要去引开那些人。
她说:“少主,请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在此之后,温黛和温彦互相拉扯着长大。
她一度以为只要身边有仅剩的家人就够了,为父母报仇是最大的心愿。
但人是群居动物,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和纪惜时在一起的时候,温黛总是觉得很放松,她仿佛天生有着可以缓解人焦虑的能力,不过多地询问朋友的隐私。
温黛自己知道,自己很多时候的行动在外人眼里看来很古怪,但纪惜时至今都没有问过温黛。
她们心照不宣地守护着这个秘密。
现在…在那些年少时就形成的想法里,或许还可以加上和朋友一起考上心仪的大学这一个心愿。
温黛用手戳了戳纪惜时的手臂,少女在烟花下说着悄悄话:“惜时,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