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肩膀猛地一沉,整个人被什么裹住,隔绝了晚风的凉意。
“这不是有披风么?”历拂衣随手为她系上领口的带子,“你这披风上还带着洛家的暗纹呢,谁敢不让我进。”
“你、你……”言至于此,一旁默不作声地竹影卫终于出声,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随后落在历拂衣青绿色的眸子上,最终,他脸上浮现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你是——”
“对,是我。”历拂衣抢先开口,“贴身护卫。”
“……打扰了。”呆愣的竹影卫回过神来,飞速地鞠了一躬,随后逃之夭夭。
“这就走了?”历拂衣将视线从他的背影收回,重新落到洛疏竹脸上:“怎么样?我可没有食言,说两日来,就两日来,”
“都说了不用那么着急,”她笑笑:“赶路累了吧?走,回去休息。”
“哎,等一下。”他忽得俯下身子,伸手要去擦她耳垂沾染的血迹,“你这儿还没擦干净呢。”
洛疏竹猛地缩了一下,后撤了一步,语速飞快:“别碰。”
历拂衣的笑一瞬间凝固,他的手抬在半空,没有往前,也没缩回去,口中下意识地吐出两个字:“……疏竹?”
“不是这个意思。”她用干净的左手握住他半空的手,开口解释道:“城中现在有一种毒,碰到感染之人的血液就会被传上,我耳朵上这滴血也不知道是谁的,你还是别碰,万一被传上了,还要喝药。”
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叮嘱:“你在城中的时候都要小心些,别碰别人的血迹。”
历拂衣眉头不展,他望向她耳尖的红色:“那你呢?你这不是沾上了?”
“这毒好解,先不说会不会染上,就算中了招,多喝几副药就好了。”她往前凑近了一点:“可是,没必让你要陪我一起喝药吧?”
“这样啊,”历拂衣揽住她的肩,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不碰血液就没事,那我还是可以和你呆在一起,对吧?”
洛疏竹低头笑了:“是,回去吧?”
“好。”
“进去。”洛疏竹推开屋门,朝着历拂衣微微示意。
他站在门口朝里面望了望,却没动弹,他低下头,反问她:“你住哪间?”
见洛疏竹没有说话,他头垂得更低,几乎要贴到她的肩膀上:“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啊,你不知道,这两天我一个人,根本都睡不好。”
“怎么就睡不好了?”
历拂衣念念有词,“宫殿太大,床榻也太大,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没有意思。”
“我没去之前,你也不觉得冷清。”
“是这样的,由奢入俭难。”他点点头,“你到底住哪啊?疏竹,我就是想和你多说几句话。”
“行了。”洛疏竹抬手,轻轻扯着他的领口把他往屋里拉,“快进来吧,这就是我的房间。”
“是么?”他眸子里重新盛满笑意,飞速地迈了进来,反手关上屋门。
驿馆的床榻不算太大,但足够两人并肩躺着,黑暗之中,呼吸声也过分清晰。
一室安静,洛疏竹的声音突然响起:“不是要和我说话么?怎么样,龙族的事情处理好了?”
“我以为你休息了。”他轻轻转了过来,“处理好了,你下次去的时候,再听不见什么乱七八糟的言论了。”
“那些长老……没拦你么?”
“他们哪里拦得住我,只不过,我又被骂了一顿,但好在也跑出来了。”
“或许……他们是对的,你真不该呆这儿。”
洛疏竹声音轻飘飘的,语气里夹杂着不确定:“我昨日去了浮岛,无忧海现在很糟,未来一定会有危险。这跟我和你去龙族的时候,并不一样,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