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只是个“重要又不太重要”的人,但筵席的座位,还是被安排地非常靠前。
景乘风代表麒麟族而来,坐在他的下首,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最后给历拂衣斟了满满一杯酒。
“历拂衣。”还有许久才会开宴,景乘风盯住身侧男子放空的脸,不由得想找点乐趣打发时间:“你想什么呢?”
历拂衣似乎被他这句话唤回了神,他扭头转向他,很认真也很迅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也想定亲。”
景乘风觉得一噎,他唇角动动,良久,“……算了,和你聊天属实是我自讨苦吃,还是喝酒吧。”
他端起杯子打算一饮而尽,手腕却猛然间被一股力量按了下来,景乘风吃痛“嘶”了一声,不由得抬头去瞪罪魁祸首。
历拂衣勾唇:“我劝你最好别喝,当然你也可以不听。”
“为什么?”
“龙族最近不太平。我猜,今天会发生什么。”他说完又补充一句,“只是猜测。”
景乘风不由得朝四周观察,他虽然未曾感觉到什么危险的存在,但还是放下了酒杯,伸手从旁边摸了个细长的灵果,检查了一番,终于一口咬下:“这个总可以吃吧?”
“吃吧。”历拂衣不再看他,“若是这果子有毒,你现在已经死了。死之前,是可以多吃点的。”
景乘风不再多言,在他优雅地咽下
钟声响起,叮叮咚咚,好似蜿蜒而下的溪流声,又仿佛增添了一丝神秘。
历拂衣半靠在椅背上,用手指在酒杯繁复的纹路上,一圈一圈地打转,心底涌上一丝无聊。
定亲宴的流程繁琐而又冗长,如果主角不是自己的话,他实在是生不出什么其他情绪。
倒是景乘风看得饶有兴趣,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说话。
他以扇掩面,不由得感慨:“你们龙族的定亲仪式,还是挺热闹的。”
历拂衣顿了一下,偏头看他:“你今天的话,格外多。”
景乘风的动作一滞,他余光扫过斜前方端坐的宋殊栾,在心底暗骂了一声“没良心的”。
如果不是看历拂衣面色不虞,他又怎么会费心费力地,和他说这么多话。
就在刚刚,宋殊栾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言辞恳切地为历千霄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如果不是下首的历拂衣眸光太冷,这一幕,几乎可以算得上母慈子孝、兄友弟恭了。
看穿他心中的意图,历拂衣勾唇笑了一下,“我现在,已经不会因为这两个人感到伤心了,我刚刚……只是在纠结。”
“纠结什么?”
“你说,”历拂衣手指着一旁用金色丝布拧成的花,“我定亲的时候,把这东西换成青色的,会不会好看?”
景乘风沉默地抿抿唇,最后才认命地深呼一口气,“……随你的便,二殿下。”
仪式依旧安安稳稳地进行下去,大殿中,两位身着华服的侍女捧出长长地卷轴。
纤长的手指抽开卷轴上缠绕的金丝,然后两名侍女,朝着两个方向,轻缓地将其在众人面前展开。
这是一份婚书。
每一个字都是用丝线细密地绣上去,从任何一个角度,都能看道丝线折射的亮光。
历千霄抬起了笔,笔尖沾染金色的墨水,凝结着他的一束灵力,悬停到卷轴上方。
他终于微微笑了一下,等他在婚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这定亲礼,就算完成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