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疏竹的视线朝外扫去,即便是没开窗,她也能感受到天色的昏暗。她浑浑噩噩地想起他昨日的话,“去见谁啊?起得好早。”
“先不去见他,我带你看看龙族奇景之一的——朝霞。”历拂衣语气里满满都是笃定,“你肯定喜欢。”
“嗯。”洛疏竹觉得自己依旧不太清醒,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是挺喜欢的。”
她在沉默的寂静里,反复眨了眨眼,终于撑着身子坐起来,才意识到一丝不太对劲。
突然有点心虚,好像是……说错话了。
历拂衣背光坐着,良久,才沉默开口:“你看过朝霞,和……历千霄。”
不是疑问,是肯定句。
如果说刚才,她还有一点昏沉,但此刻,睡意已经完全消散,清醒无比。
洛疏竹毫不犹豫,当机立断,伸手就就搂住他的脖子,小声开口:“……重要的不是朝霞,是和谁看。”
历拂衣一直都很好哄,重要的是,态度必须要到位。
不要冷落,不要向着别人,再给予他一直追寻的偏心。
虽然他从没说过,自己对于“偏心”和“唯一”的执念。
但洛疏竹却对这一点,却深信不疑。
她松了松手,后撤一点距离,不太确定地劝道:“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是、伤、心。”
他把最后三个字说得咬牙切齿的,说完还扯出了一个不太友善的微笑。
“那你怎么才能不伤心?”
历拂衣眸子垂了下来。
良久,他突然低头,然后在她的下唇,猛地咬了一下,然后故作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子,“快日出了,朝霞,还是得看的。”
“但是笙笙,”他声音压低,“从今天开始,你得陪我看一个月的日出。”
洛疏竹伸手摸了摸下唇上清晰的牙印,不疼,但是凹凸不平的,她笑盈盈地答应下来:“不‘伤心’了,我陪你看两个月,好不好?”
朗日当空,蓝色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洛疏竹跟在历拂衣身后,看他轻车熟路地推开一处院落的大门,然后顶着仆从们善意的微笑,慢慢的往前走。
竹林下方坐着两个人,看到他们进来,才笑着迎了上来。
“你们应该早就见过了,”历拂衣伸手指指白衣男子,“项思渊,我的……恩师,你可以和我一起叫他‘项叔’,这一位,”他手往旁边一划拉,朝向抱着算盘的青年,“恩师的傻儿子。”
“你说谁呢?”项斯毫不犹豫地拍掉历拂衣的手,继而朝洛疏竹友好地笑笑,“疏竹姐,早听过你的名字了,我就这样叫你了?”
他倒是自来熟,豪气万分地拍拍胸脯,“别小看我了,我可是整个龙族,乃至天灵,最会做生意的人,也可能是未来天界,最有钱的人。”
“傻什么傻?”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历拂衣,“比你聪明多了。”
“呵。”历拂衣轻哼一声,“咱们俩可是一同修炼的,你现在,能耍出一套完整的龙族剑法么?”
“谁像你,整天喊打喊杀的,粗鄙。”项斯抬了抬下巴,“我是不能,因为我志不在此。”
“行了,别闹了。”项思渊故意叹了口气,然后朝洛疏竹笑笑:“从小就这样,别理他们,坐吧。”
他将桌面的棋盘收好,才又一次开口:“你这次回来,是做好了打算?”
项思渊毫不避讳,像是早就看穿了历拂衣的打算。
“是。”历拂衣点头,“所以我才来找您了。”
“哎呦,”项斯把算盘摇得“噼里啪啦”地乱响,“你们肯定又要说我不乐意听的了。”他站起身,“我还是去给你们望风吧。”
“不必管他。”项思渊不再理会,朝历拂衣问:“你是如何打算的?”
“先把三百年前的事情搞清楚,然后,一切就会顺其自然地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