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把她击落在地面,红色的鱼在地面滚了几下,脱水般来回挣扎,然后扇动着翅膀,想要再次腾空。
“乾天。”
乾天剑扎透了她的一个翅膀,然后猛地下沉,刺入地面。
尖锐的惊叫响起,刺得洛疏竹不由得皱了皱眉。
她看着不断痉挛的鱼身,等了很久,等待她放弃挣扎,才蹲下身子。
洛疏竹指尖轻轻擦过滑腻腻的鳞片,突然开口:“你说,一条红色的鱼,怎么会长出青色的鳞片呢?”
迟婧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忍着疼一言不发。
“啊!”
她感觉尾部尖锐的刺痛,就好像是有人捅了她一刀似的。尾部一片温热,迟婧怀咬着牙去看,竟是洛疏竹生生地拔出了一片青鳞。
那鳞片她用了几百年,此刻已经生在她的血肉里,如此直接地扯下来,与扯下她原本的鳞片别无二致。
“很疼吗?”洛疏竹问话的时候还是笑的,她拍拍手,从怀中掏出一张巨大的方巾,铺到地上,然后把青鳞轻轻放了上去。
“啊!”
“你既然知道疼,怎么还好意思去拔别人的鳞片呢?”
迟婧怀的尖叫与洛疏竹的声音同时响起。
“……不是我,啊——!”
“我知道,是穆朝旭。”
“你觉得自己脱得了干系?”
“不要给我说什么不知道!你受了好处,就是同谋。”
“你别急,谁也跑不了,下一个就是穆朝旭。”
洛疏竹每说一句话,就拔她一片鳞。
迟婧怀拼命地解释,她说是穆朝旭在历拂衣入塔前,将他迷昏,亲手拔下的鳞片;她还说自己在那之前,根本毫不知情。
渐渐地,迟婧怀也不再开口了。
她没力气了,也发现洛疏竹根本不听她说的任何一句话,她好似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只半跪在地面,一次次地用匕首撬起鳞片,然后再生生扯下来。
“我姓迟!咳咳,我父亲……绝不会放过你!”
迟婧怀浑身颤抖,她希望能够就此昏死,可一次一次撕裂的痛苦,让她无比清醒地面对一切,不得解脱。
“呵。”洛疏竹嗤笑一下,却没搭理。
她沉默绕到鱼身的另一侧,用匕首在鳞次栉比的鳞片中撬出一条缝,伸手捏住,然后再用力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