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季泽的脸上还在生气,“你不是?!”
他抬起眼,看向?张季泽时,只剩下恍惚。
“哦!我不是?……”
张季泽捏着他的手,将他手心的碎瓷片扔了出?去,带血的白瓷落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红色在瓷器上格外刺眼,辛染的眼珠随着那片瓷器,动了动,再抬起眼时,眼里只有?浓稠的嘲讽和?怨恨。
“你说?我是?人?,可是?,你为什么要我做你手中的工具,你为什么又要我完全属于你?你却不觉得自己荒谬!”
张季泽很久没从辛染的眼睛里,看到对他明晃晃的忤逆,他将手从辛染的脸上移开,眸色阴沉,已然是?要发作。
在他发作前,辛染又嗤嗤地笑了起来,
“先生——”甜如?蜜的声音缠了上来,在张季泽发怒前,辛染将冰凉的手覆盖在了张季泽的手背,又将他的手压回到了那红肿的脸上。
很痛,但是?辛染低眸笑得愈发灿烂,他用被打了的那边脸,蹭着张季泽干燥温暖的掌心。
他挑起眉尖,压低了声音,如?海底的塞壬,“您知道自己为何如?此荒唐吗?”
他薄唇轻吐,一字一字地呢喃,揭开了被迷雾罩着的真相。
“因为你爱上了你养的小雀儿。”
辛染直直地看向?张季泽那深不见底的眼睛,红艳艳的嘴唇,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
“现在,都是?你活该!”
说?着,他双手一伸,将张季泽往后狠狠推去,他明知道自己没法将人?推下楼梯,他明知道这点台阶摔不死人?。
但他就是?这么做了,他明晃晃地表现给张季泽看。
他恨他,恨到巴不得他现在就死!
交际花的自我修养
翌日清晨,辛染下楼时,楼梯上的碎瓷已经清理得一干二净,甚至转角又?摆上了一模一样?的花瓶,好似午夜时分什么闹事也没有发生。
张先生坐在餐桌前,甚至也不声不响。
直到辛染下了楼,坐在那的张先生才从刀叉上抬起了眼。
“小?染,我跟你道个歉。”张先生从椅子上站起来,眼角淡淡的纹,露出如沐春风的笑?。
辛染看到那笑?,并?不觉得如何温暖,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咽喉,惶惑就?像虱子一样?爬满了他的毛孔。
张先生等他用完餐,才吩咐人领着他坐进了车里。辛染看着车前方,却开始从太阳穴里疼痛,身体已经发出警告,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了,但是他却无法逃开。
坐在车里,他难得有些煎熬了,喉咙的阻塞感越发强烈,甚至到了一种呕吐的境界。
车驱进了贫民窟,巷子越往里越窄,车就?进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