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鸢笑:“没事,我解释清楚也好,总好过让旁人误会我爸爸是万恶的·杀人犯。”
那·人好像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怎么想·到要考a大的·?”
洛鸢摸着左肩带的·校徽,新生大会有为新生发校徽的·惯例,但这一枚校徽有不少划痕,显然·有一定年头了。
为什么要考a大呢……
洛鸢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a大是全国最顶尖的·大学之一,有谁不想·上呢?”
她·听到身侧那·人轻声笑了一下:“你说的·对。”
身旁那·人又问:“来到大学有什么最大的·心·愿吗?”
洛鸢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谈恋爱。”
“谈恋爱?”那·人骤然·停下脚步:“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洛鸢跟着停下脚步,摇头:“还没有。”
“那·为什么想·要谈恋爱呢?你今年才十八岁,年纪还很·小,可以不着急的·。”
洛鸢笑:“我身边朋友的·婚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我想·趁早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等·以后我的·婚约对象找上门的·时候,我能有拒婚的·理由。”
“你不喜欢你的·婚约对象?”
洛鸢很·直白道:“不喜欢,我们还没有见过面,但是我最讨厌被强迫,我这个人蛮不讲理,所以要辛苦那·个人被我讨厌了。”
说话间,她·们离哀悼的·人群很·近了。
好友钟妍一身黑衣,站在队伍最前方垂头呜呜哭泣,身边一圈也皆相·互搀扶着呜咽。
那·人踩着高跟鞋缓缓站定,一双眼睛扫过神情悲切的·受邀者,不知为何,在洛鸢看来姿态实际上有些冷漠。
遗体告别厅队伍在沉默中缓缓流动,那·人比洛鸢站位靠前,她·把白娟花放在钟老教授胸口,神情却意外专注。
仪式结束就是火化,钟老教授被拉上开往火化场的·车,火化完直接拉去墓地下葬,但两人不是亲属,这之后的·环节不必参与。
临走·前,洛鸢跟钟妍打招呼,钟妍反应仍有些迟缓,像是还没从哀恸中缓过神,她·一直在和洛鸢喃喃:“鸢鸢,我没有姥姥了……最疼爱我的·人以后都不会在我身边了……”
阴云迅速聚集在一起,压在并不澄澈的·头顶,洛鸢受到了她·的·情绪感·染,无能为力地陪伴了好友一段时间。
阴雨天、葬礼……负面情绪容易倾闸而出,洛鸢钻起牛角尖,思考起生与死·的·意义,她·沉默地走·出礼堂,意外瞧见那·人站在礼堂门口。
情绪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洛鸢不由自主地靠近。
“学姐方便和我交换名字吗?”虽然·是询问,洛鸢却没有给对方拒绝的·余地:“我叫洛鸢,鸢飞鱼跃的·鸢。”
那·人很·简洁:“叶清越。”
此时洛鸢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她·面露疲色地问:“如果·可以为自己选墓志铭,学姐会选什么?”
“goodnight”叶清越垂了垂眼,为自己挑了这么一块墓志铭。
洛鸢被震撼到了。
空气中的·潮湿如有实质,洛鸢摸着秋末凋敝的·落叶,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叶清越站在死·亡边上,洛鸢认为她·就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专注而平静地等·待、甚至愉悦地迎接未知的·沉眠。
洛鸢喜欢写剧本挖掘故事,她·的·老师夸奖过她·很·有编剧的·天赋,出于·编剧天赋,她·对这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生出了无穷的·探索欲。
洛鸢不知道叶清越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她·身上散发着陈年酒酿的·醉人又沧桑的·成·熟魅力。
叶清越还告诉洛鸢,自己活着的·意义是有所求,金钱权力或者是报复心·,这些让她·不想·求死·。
洛鸢有些不赞同:“你左手腕戴的·是佛珠吧,你既然·信佛祖,那·心·中真正所求的·必然·不会是这些,佛家可不会保佑你这么尖锐的·欲望。”
叶清越惊讶于·洛鸢细致入微的·观察,目光望着她·:“是,我贪心·不足,我还想·佛祖庇佑一个人平安。”
洛鸢的·心·底生出一些空落落:“是你喜欢的·人吗?”
过街秋风吹起衣角,叶清越望天淡淡道:“看缘分,或许是吧。”
话音刚落,天空落下一层雨幕,秋末的·雨势并不迅猛,但又细又密,是南方很·常见的·阴雨连绵,淋了很·容易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