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奇怪呢,你不说相声会死吗?”
“谁跟你说相声……”
早饭过后,手机也充好电,陆梨自个儿叫车走了。
回去少不得被外婆一通盘问,老太太因她夜不归宿竟高兴得哼起小曲儿,差不多将霍旭西当做准外孙女婿。
陆梨抓耳挠腮,很想告诉外婆,其实她在等辜清彦回来……可是不行,现在还不能说。
其实早在两三年前,外婆催促她谈恋爱,她曾经冲动地表露过自己对清彦的心思,当时老太太颇为惊讶的样子,似乎从没想过这种可能。
“你喜欢清彦?怎么会呢?”可咋整,她认为辜清彦只把陆梨当做妹妹,甚至当做一个小孩子,这种认知如何能产生男女之情?况且两人实在不般配。
虽持怀疑态度,老太太仍找了个机会向辜妈妈旁敲侧击,打听她对未来儿媳的想法。
辜妈妈说:“也没什么要求,本科以上学历,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就行,最好教师或者白领。关键是家庭背景和成长环境,毕竟父母的为人影响着孩子的性格,我们也希望以后能跟亲家和睦相处。当然了,清彦自己喜欢最重要。”
陆梨知道以后难过得哭了一场,她想爸爸妈妈。
外婆安慰:“知识分子家庭古板得很,无聊得很,我们梨子乖巧又水灵,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不伤心哈。”
陆梨也不愿老人担心,就说:“我只是随便胡扯的,谁让您一直催我找对象呢,您怎么还当真去问了?”
外婆说:“胡扯最好,清彦是很优秀,但那个孩子没有烟火气,不适合过日子的。”
陆梨自然听不进去。虽然她达不到做儿媳的要求,但没关系,只要把清彦搞到手,其他都不成问题。
辜清彦是值得的,陆梨对此坚信不疑。很多次觉得走不下去,都靠想着他才度过那个难关。
这个观念源自那年的那天,妈妈的丧事办完,她和外婆回到出租屋,疲惫不堪,老人家先睡了,陆梨心中空荡,两年来压抑的情绪无处宣泄,好似浑浊洪水将她淹没。
她难以忍受,跑出门,到附近的网吧上网。
登录邮箱,她给辜清彦写了一封很长的邮件。
其实在此之前他们并没有多么亲密,做邻居的那几年,不过就是友善的邻居,偶尔他帮她补习功课,或者双方家长相约一同上超市买菜,仅此而已。
陆梨不知道自己这样会不会很唐突,但她没法考虑那些。
“清彦哥哥,你好。”
她一边泪流一边写下这封邮件,像《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那样将自己和盘托出。
她羡慕他圆满的人生,父母健康,家庭幸福,他从小成绩优异,考上重点大学,之后又拿着奖学金出国深造,前程一片光明。
而她什么都没有了,家、母亲、大学、前程,以及尊严。过去两年如履薄冰,不敢回头细想怎么走过来的。每一天,妈妈在医院喘息,外婆那么大年纪日夜陪床照料,她呢,像个行尸走肉,奔波于一场又一场丧事之间,为陌生人哭灵。
心里很害怕,只是不敢停下来想,什么都不去想。
现在妈妈没了,她也失去动力,前路茫茫不知哪里可以歇脚,大学是回不去了,还有没还清的债务,她觉得好累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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