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莹握着杯子,忽然有点说不出话来,她勉强整理下思绪,正想说点什么,忽然手机响起来,接着听见一道很熟悉的声音:“何莹!”转头一看,是她那阴魂不散的光头前男友。
“挺贱呐何莹,人家都说不跟你继续你还非要缠上来?”
“马川,我们已经分手了!”何莹一见他就控制不住地发抖,想起自己被他日夜骚扰的经历,起身想走,被大力按回椅子上:“走什么?你看看你这贱样,再说我答应跟过你分手吗?你还跑广州了,你就是跑国外老子也能找着你!”
章茹本来想溜的,一见这边闹起来了,过来就看到何莹被推推搡搡,叶印阳也被迫站立:“有话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光头嗤笑:“我跟我女朋友动手动脚怎么了?我他娘的睡都跟她睡过,怎么,你也睡过要跟我抢?”说完一扯何莹,何莹惊慌地想往叶印阳背后躲,被他半抓半抱要带走。
见何莹吓得尖叫又浑身发抖,章茹下意识过去拦了一句:“喂!她不跟你走,你放手,这是绑架!”
“滚!小心我扇你!”光头用力推得章茹踉跄一下,叶印阳过来把她按到后面,上去就挥拳把光头打得跌在桌椅上,两个男的迅速缠斗起来,好在有店员早就报警,警察来得及时,控制住局面。
一行人被带往治安队,来回询问做笔录,晚上八九点才出来。
何莹脸很白,哪里还有茹:“谢谢你,真的。”要不是章茹喊那一声,她大概就那么被弄走了。
章茹摸摸鼻子:“没事啊,但你要不要叫家里人来接?”
何莹摇摇头:“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还是有必要说一声。”叶印阳提醒她:“你这个情况比较复杂,家里人如果知道,多一分警惕也好。”
“对对对。”章茹在后面点头如捣蒜,那个叫马川的光头简直是偏执狂,哪有分手了还不放过前任的,这种神经病要是没被关起来,哪天跑到家里去威胁老人就不得了了:“还是说一声吧,一家人没什么好瞒到的。”
她苦口婆心地劝,叶印阳转头看一眼,越看越有街道大娘那股劲,以后上年纪大概就是那样的,背起手提溜个喇叭到处转,东边扔糖纸要说一嘴,西边泼水也要念两声。
等念完,何莹白着张脸离开,叶印阳拿出手机打滴滴,章茹踮起脚看他:“去哪里?”
叶印阳问:“你车不用开回去?”
章茹:“忘了。”刚刚跟警车来的,现在要回咖啡厅去开车。
“叶总你受伤了吗?”她一如既往的聒噪,哪怕刚从警察那边出来。
“没有。”叶印阳看眼屏幕,显示司机拐个弯就到了:“走吧,路边等。”
“哦哦,但你手好像受伤了。”章茹跟他后面说话,拎着包包忘记看路,鞋跟踩进砖缝里,刚刚在咖啡厅就拧过的鞋跟终于脆弱地断掉,而她自己,脚崴了。
于是本来就多事的一天,跑医院冰敷加检查,出来已经夜半时分。
章茹被叶印阳送到楼下,眨眼看他:“不送我上去吗?我走不了。”
叶印阳看向她还没完全消肿的脚踝,沉默中把车子开进小区,再把她扶上楼,进了房间。
很热闹的装修风格,家里像个调色盘,高饱和度的颜色配上奇形怪状的家具,墙面挂的画同样出奇,有一种让人读不懂的时髦。
“叶总你坐,随便坐。”章茹在房子里跳来跳去,一时找空调遥控器,一时给他拿水,拿完水出来见猫把她包包打开了,里面东西掉一地。
“扑街仔!”章茹至今没有死明白,人家养宠物亲亲热热,她养宠物变丫鬟,气得在地板给它画个圈:“出来你就断尾!”
鱼仔往前一扑,咬住她包里一管口红不放,还差点撞到她伤脚,章茹气得咬牙:“x你啊!这么喜欢我把它送给你好了,明天带你去跟它登记结婚!”骂完还要跟叶印阳解释:“不好意思,它不是什么正经猫,有点傻。”
叶印阳握着拳头放嘴边虚咳一声:“你休息吧,我走了。”
“别啊叶总!”章茹好不容易把他拐进屋里,哪肯就这么让人走了,赶紧跳过去留他:“你手上的伤我给你处理一下吧,你都带我一晚上了。”
“我回去贴个创可贴就可以,不算什么伤。”
“那我给你找创可贴。”章茹说什么也不给他走:“来都来了肯定要喝口茶的,这是我们广东人习俗,不然不像话的。”她扶着沙发站,一只脚抬得高高的,样子滑稽,两只眼睛则直勾勾看着叶印阳,心底是一股进了盘丝洞不给出去的急切。
深更半夜的女性住宅,除了她就一只猫,叶印阳想起杜峻说她傻头傻脑,自己也对之前的警惕感到好笑。再想起她刚刚跟猫吵架的样子,关键吵还吵不赢,所以就这么点口彩,说话做事都靠一股莽劲而已。
“你要聊什么?”
“随便聊聊。”
“好。”叶印阳走过去,坐在那张玫红色的沙发上:“那先聊聊你为什么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