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时已经挺晚,傅洁刚好忙完,听护士提醒一句:“傅主任,您家里人来了。”
傅洁抬头看到儿子,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
“来接您。”叶印阳把饭盒拿过去,母子两个也没什么多说的话,等吃完那点东西,收拾收拾就坐上了回家的车。
“听说杜峻准备明年结婚。”半路上,傅洁终于找出这么一句话题。
叶印阳点点头:“在算时间,应该年后会找个日子办。”
“嗯,那挺好。”
也许都不是话多的人,母子两个之间有一股说不出的生疏。
红灯口,叶印阳把车停住,拿起手机刷了下朋友圈,看到章茹几个小时前发的视频,视频里的卷发小女婴抓着沙发一仰一仰像在蹦迪,配字是章茹说手臂被咬了一圈牙印,还配了图片。
牙印就那么几颗,口水痕迹更明显。
“绿灯了。”傅洁在旁边提醒,侧一眼,看到图片里女孩子的手臂。她怔了会,问儿子:“你在广州一切都好吧?”
“很好。”
“那边冬天应该没北京冷?”
“温度高一些,热的时候室外可以单穿一件。”车子变道,叶印阳观察左右,打灯转了过去。
下雪路滑,得认真开车。
雪断断续续下到一天两夜,中午叶印阳出去跟朋友吃了个饭,饭桌上听说今年北京游客特别多,带外地朋友去玩,什刹海冰车都排不上:“要知道下雪指定没这么多人,谁来谁不冻得孙子似的?”
吃完几个人吆喝:“晚上继续啊。”
叶印阳另外有事:“我去趟西城。”一大家的长辈叫去涮肉,他还得去给买点酒。
“行吧,那改天的,你回广州前咱再约一回。”在场全是同学发小,熟得都快烂的那种,也没非要拖着续摊,几个人走出外面一摆手,都吹风走了。
叶印阳坐车上打开暖气和内循环,前挡风玻璃慢慢没雾了,他起步准备走,电话就这么猝不及防响起,章茹声音从听筒杀过来:“叶总,我到北京了!”
很多时候,惊喜只属于随心所欲的人。
叶印阳在大兴接到章茹,她背着手看他:“不欢迎吗?”
“欢迎。”只是她穿得……太少。
果然很快章茹就笑不出来了,她没想到北京能冷成这样,本来连衣裙加一件大衣自认还比较保暖,结果一出去就被冻成狗。雪是看到了,但雪粒子也砸得她牙齿吱吱咯咯,讲话不停哈白气。
“好冷啊。”章茹也没想到北京能冻成这样,她一拍脑袋就来了。
叶印阳问她:“第一次到北京?”
“以前也来过,四五月吧。”
“那会儿舒服,现在肯定冷。”叶印阳看她耸肩,犹豫了下,把外套脱到她身上。
章茹压根也不是个客气的人,马上把衣领抓紧,自己缩在里面只露出眼睛鼻子:“我们去哪儿啊?”
叶印阳把她行李箱放进车尾,见她还跟着自己,走过去把副驾的门打开:“给你找个地方住。”
“哦哦我订了酒店的。”章茹真的被冻傻了,坐进去以后连忙把酒店名字报给他,等暖气上来了,终于呼出一口热乎气:“舒服晒~”
打心底里叹出来的一声,叶印阳扭头看她,终于肯把一整张脸给露出来,而且已经穿上他的外套,领子顶着下巴,整个人都在暖气里舒展开来。
这会雪没在下,路边有人在清前两晚的积雪,章茹扒着车窗看了会:“你们这边树都光秃秃的。”
“北京属于暖温带,四季分明,冬天风刮也刮没了,等春天会重新长。”
“哦,那我们那边可能就两季。”广州很多树都是一年到头绿的,南北差异果然大。
章茹可太稀奇了,一路都在往外面看,多数时候都是用后脑勺对着叶印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