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成龙更是发怒,说道:“刚才你只求自己脱身,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兄?”
岳豪蓦地省起缪长风刚才说的那番说话,冷笑说道:“闵成龙,别摆你大师兄的臭架了,你现在已是没用的废人了,你以为我还会怕你吗?嘿嘿,我好意对你,你却骂我,好,那咱们就各走各的,我才不想巴结你呢!”
他们还未走到山脚,吵闹的声音仍然隐隐可闻,缪长风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回头一看,只见云紫萝一片茫然的神色。
缪长风说道:“紫萝,你在想什么?”云紫萝背转了脸,抹掉眼角的泪珠,说道:“没什么,眼睛被风吹进一粒砂子。”缪长风笑道:“他们留下这两匹坐骑倒很不错,咱们也该走了。”两人策马同行,一路上云紫萝都是郁郁寡欢,没有说话。
缪长风忍不住说道:“紫萝,你刚才不是说过咱们但求无愧于心吗,何苦还要为了闵成龙这厮着恼?”云紫萝道:“我不是恼他。”缪长风说道:“那你为何这样不高兴呢?”云紫萝道:“我是恼我自己。”
缪长风叹道:“紫萝,别胡思乱想了,我劝你还是到小金川去见一见元超吧。”
云紫萝未曾说话,忽见又有两骑马迎面而来,骑在马背上的是两个年纪看来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这两个少年看见了她,忽地“啊呀”一声、拨转马头就跑。
这两个少年是杨牧最小的两个徒弟,排行第五的宋鹏举和排行第六的“关门弟子”胡联奎,杨牧门下的六个徒弟之中,这两个年纪最小也最纯真,云紫萝一向是比较喜欢他们的。
云紫萝怔了一怔,快马加鞭,追上他们,说道:“你们为何躲我?”
胡联奎道:“师娘,唉,我不知该不该还叫你师娘?我、我……”说了两个“我”字,忽地一急,急出了眼泪来,说道:“我、我不能说!”
云紫萝柔声说道:“虽然我和你们的师父已经分手,你们还是可以把我当做一个长辈的吧?你们是不是听到我的一些坏话了?”
宋鹏举道:“师娘,我们一向敬爱你,只是你为什么要和师父分手呢?”
胡联奎道:“师娘,大师兄说的那些坏话,我本来是不相信的,可是,可是……”
云紫萝道:“你现在相信了是不是?”
胡联奎道:“师娘,你还是回到师父那里去吧。你在外面和别人在一起,纵然行为正当,闲言闲语总是免不了的。师娘,你的清誉有损,我们做徒弟的面上也不光彩。”
云紫萝不觉又是伤心,又是有点愤激,暗自想道:“原来他们是怪我令得他们失了面子,这两个孩子天性本来纯厚,可惜在杨牧门下饱受熏陶,如今也渐渐变得只会为自己着想了。不过他们总比闵成龙好得多,我也不能只怪他们。”
胡联奎惴惴不安,说道:“师娘,我年幼无知,要是说错了话,你别介意。”
云紫萝叹口气道:“你们还年轻,有些事情,很难令你明白。不过,关于我为什么要和你师父分手的原因,我还是可以告诉你们的,最大的原因,因为他和我走得不是同一条路。”
朗联奎和宋鹏举望着师娘,脸上都是一片茫然迷惑的神情,看来他们还没有真正懂得云紫萝的话意。
云紫萝道:“我先问问你们,在你们心目之中,你们的师父是什么人?”
宋鹏举道:“师父是蓟州的名武师,我们认识的人都是尊敬他的。”
云紫萝道:“不错,他是一个很有名气的武师,但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恐怕你们就不知道了。”
胡联奎道:“什么身份?”
云紫萝道:“清廷的奸细!”
宋、胡二人吃了一惊,不约而同的失声叫道:“什么,你说、你说师父乃是奸细?”
云紫萝道:“我决不至于因为和他分手了就说他的坏话!”
宋、胡二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不问可知,他们仍是不敢相信云紫萝的说话。
云紫萝道:“你们来大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