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灼大惊道:“你失了什么东西?”郝侃道:“我,我那封文书不见了!”
原来郝侃给快活张一撞,过后腹部忽地似乎有给人抓着痒处的感觉,不觉猛然一醒,起了疑心,“他为什么没有跌倒,反而我有异样之感?莫非他这一撞乃是故意的么?”要知郝侃是身有上乘武功的人,虽然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形之下给人碰着,也会本能的发出一股反弹之力的。在狭窄的山路上,快活张与他擦肩而过,碰着他不足为奇。但快活张只是脚步一个踉跄,居然没有跌倒,那就不由他不感到有点儿奇怪了。疑心一起,连忙检查自己有无失物,这才发现业已着了道儿。
西门灼大惊之下,还是有点不大相信,说道:“那封文书,你不是贴身收藏的么?”郝侃说道:“不错,但我也不知是怎么给他偷去了的?”
西门灼霍然一省,喝道:“好呀,快活张,原来是你!在北京给你侥幸漏网,你居然还敢跑到这儿和我作对,你也算得是胆大包天!快快把偷去的东西交回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否则,嘿嘿,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掌心!”原来西门灼本是在北京见过快活张的,但因快活张已经化了装,是以刚才认不出他。假一想能有这样妙手空空绝技的神偷,天下除了快活张也没有第二个了。追上前去仔细一看,那人施展的轻功,果然是快活张的身法。
快活张离开山路,绕过三清国奔上后山,专拣荆棘最多的地方跑去,在悬岩峭壁上纵跃如飞。西门灼的轻功稍逊一筹,追他不上。
此时快活张已是无须掩饰,他回过头来,哈哈笑道:“西门大人,你养尊处优惯了,走这山路,可要当心啊。”西门灼喝道:“你以为你跑得了么?”提一口气,猛地一掠数丈。
西门灼几个起伏,把距离拉近许多。但他这一阵急追,只是凭着功力深厚,一鼓作气而已,真正较量轻功,毕竟还是比不上快活张的。风驰电掣,转眼间上了两个斜坡,差不多到了缪长风藏身之处了,西门灼和快活张之间,还是有七八丈的距离。
云紫萝悄声道:“咱们出不出手?”
缪长风道:“再看一会。”心想:“文书已经到了快活张手里,要是他跑得掉,我倒是无谓多惹麻烦了。”
快活张笑道:“西门大人,亏你在御林军混了这许多年,难道还不知道黑道的规矩?东西到了我们手里,哪有轻易吐出来的道理?嘿嘿,我劝你还是回京享你的福去吧,以你的身份,充当捕快,不赚太委屈么?”
西门灼忽地把手一扬,冷笑说道:“我说你跑不了,你就跑不了,暗器来了,你小心接吧!”原来他也自知自已的轻功比不上快活张,这一鼓作气的急追,只是要把距离拉近了些,好放暗器的。
他发的暗器乃是一把铜钱,用“刘海洒金钱”的手法向快活张掷出,十几枚铜钱全部对准了快活张的要害穴道,料想快活张轻功再高,也是决计躲闪不开。
缪长风早有准备,把扣在掌心的一块小石头捏碎,蓦地长身而起,越过栏杆,把手一扬,使出“天女散花”的暗器功夫,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西门灼所发的钱镖,全都给他打落。
快活张哈哈笑道:“光棍不断财路,西门大人,你不讲江湖规矩,活该你要吃亏!”跳上一块横空突出的危岩,盘踞观战。
郝侃刚好赶到,骤然见着了缪长风,不禁大吃一惊,西门灼喝道:“怕什么,你去对付那个婆娘,赶快将她拿下!”
郝侃一想不错,只要生擒了云紫萝,不怕缪长风不肯就范。即使他还要顽抗,自己和西门灼联手,也用不着害怕他了。于是定一定神,连忙从缪长风侧边绕过。
缪长风一抓没有抓着,西门灼一掌横劈过来,热风呼呼,逼得缪长风也不能不退后一步。说时迟,那时快,郝侃已是和云紫萝交上了手。
缪长风大怒喝道:“郝侃,你还有羞耻之心没有?上次你加害于我,我念在师门情份,饶你不死,你竟然还是作恶不悛。”说话之间,西门灼一口气向他连攻了七招。
郝佩笑道:“师弟,你说我不知羞耻,我说你才是不知羞耻呢!天下哪里找不到好的女人,你名满江湖,何苦和这样一个背夫私逃的贱妇缠在一起了。我帮你除了她,这正是为了你的好呢!”他口中说话,手底也是丝毫不暖。云紫萝给他气炸心肺,险些给他打着。
缪长风在西门灼强攻之下,一时间竟是摆脱不开,心里好生奇怪,想道:“怎的才不过一年功夫,他的本领竟然精进如斯?”一年多前,缪长风在太湖西洞庭和西门灼交手,当时西门灼还有一个炎炎和尚帮他的忙,也不过仅仅和缪长风打成平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