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道:“是唐经天和冰川天女的儿子,冰川天女本是尼泊尔的公主。唐加源三年前到了尼泊尔,听说尼泊尔百姓这次推翻暴君,就是唐加源首先发难的。三年前他路过此地,妹妹曾与他有一面之缘,自从见了一次面后,妹妹就忘不了他了。”
那女子颊上现出一片红晕,嗔道:“我只是关心一个朋友,你却拿来取笑了。”她哥哥笑道:“公主说得有理,尼泊尔的新王绝不会是唐加源,那你就可以放心了。”
那女子笑道:“哥哥,咱们这里来了一个客人,你一向也很惦记他的,你可猜得到是谁?”那男子笑道:“我最怕猜哑谜,还是你说出来吧,是谁?”那女子道:“是水云庄的少庄主云琼,那年你奉爹爹之命,到水云庄去拜见云老前辈,回来之后不是常常和我提及那云少庄主么?”那男子笑道:“我本来是给你做媒的,但你已另有了意中人,我只好不提了。”
那女子笑道:“你怎也猜想不到,这回却是我给他做媒呢。”那男子道:“这是怎么回事?云琼怎地会到此问,你给他做媒,那女的又是谁?”他妹妹道:“云琼陷入冰河,我将他救了起来。
现在我将他放在华姑娘的房里。”那男子道:“华姑娘已经好了么?”
那女的道:“我昨天已将她从山上搬到此地,按照解药的疗效来说,她今晚应该清醒,这次清醒之后,寒毒就不会再发了。
她一醒来,就发现云琼在她身边,不知该多诧异呢!”说着咕咕地笑了起来,甚是得意。
她哥哥摇了摇头,说道:“你这玩笑也未免开得太荒唐了!”那女的道:“华姑娘也真可怜,这几日我一直在床前看护她,听得她在梦中的诣语,还是忘记不了那姓江的小子。但从她的檐语听来,那姓江的小子却又只知道马萨儿国的公主呢。我就是见她可怜,宁愿给你说我荒唐,我也要试一试做这个媒了。”
那公主不知道云琼、华姑娘这些人是谁,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忽地诧道:“你说的是马萨儿国那位汉名叫做谷中莲的公主吗?”那女子道:“不错,公主,我正想问你,那位马萨儿国的公主现在是如何了?”
唐努珠穆听他们谈及自己的妹妹,格外留神。那公主道:
“我哥哥意图将她作为人质,不战而屈马萨儿国之兵,起初将她囚在冷宫,后来给我爷爷知道了,不知怎的,他老人家对这位公主是非常怜惜,亲自打开了冷宫,将她放了出来、还认她作孙女儿呢。我哥哥没有办法,只能严加防范,除了不许她走出宫外,在宫里头倒是准她随意行动的。”
唐努珠穆心头大震:“如此说来,妹妹是已给他们捉住了。”同时又觉得奇怪,“昆布兰国的太上皇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妹妹武功不弱,她既能自由行动,又何以逃不出来?难道他们国中也有一个像宝象法师那样的能人?”
只听得那公主又道:“我曾和这位马萨儿国的公主见过面,谈得甚是投机,我爷爷认她作孙女儿,我也和她认了姐妹呢。她曾托我偷偷给她带个消息给她的哥哥——马萨儿国的国王,可是她却不知我也是被哥哥软禁,处境比她更不自由。当时我不敢答应,如今我已经出来了,倒想为她送一个口信了。”那男子笑道:“这还不容易吗?我骑金毛狡去,明天就可以到马萨儿园的京城。”
唐努珠穆暗暗好笑:“我早已经来了。”正要下去,就在此时,忽听得一声急促尖锐的角声,有人叫道:“有贼人偷进园子,快来捉贼!”原来被唐努珠穆抢了牛肉,点了穴道的那个人,已给巡夜的仆人发现。
唐努珠穆叫道:“我不是……”一个“贼”字还来说得出口,只听得金毛狡一声大吼,带起了一股狂风,已是扑上树来。唐努珠穆只得一掌拍出,金毛狡虽然厉害,却怎敌得他的神力,唐努珠穆不想伤害它,只用了五六分气力,只一掌就把它打了下去,但金毛狡的前爪亦已撕破了他的裤管。
唐努珠穆一跃而下,立足未稳,说时迟,那时快,屋内那男子早已扑来,五指如钩,向唐努珠穆搂头便抓!这一抓劲道十足,唐努珠穆以小星掌力拨开,因他未用全力,这一抓虽是拨开。手腕亦已隐隐作痛。心头微凛:“这人的本领大是不弱。”
那男子喝道:“你想把公主再抢回去,万万不能!”
原来他以为唐努珠穆乃是本国国王派来的武士,立即一个“双撞掌”推出,他是在冰峰上练的内功,掌风发出、寒意袭人。
唐努珠穆不敢怠慢,还了一掌,这一掌用到了八成功力,恰到好处,将那男子震得连退三步,却未跌到。
唐努珠穆连忙叫道:“我不是来抢你的公主的,我是马萨儿国的国王!我已经来了、不用你送信了。”那男子喝道:“胡说八道,马萨儿国的国王怎会来到此间?”竟然不信,又是一抓抓来!
那昆布兰国的公主忽地叫道:“大哥住手,快快赂罪!”那男子正要一抓抓下,闻语愕然,中途停止,极是尴尬,问道:
“他当真是马萨儿国的国王么?”心里仍是不敢相信,寻思:“公主几时见过马萨儿国的国王?她怎么知道?”只见公主已是轻移莲步,走上前来,盈盈下拜。那男子这才慌忙施札,说道:“不知陛下驾临,多有冒犯了。”
唐努珠穆微微一笑,双拳一拱,作个手势,向上一托,说道:“我冒昧登门,失礼无仪,还得请你们不要见怪呢。实不相瞒,我是落难求援之人,并非以国王的身份来的。咱们只宜叙宾主之谊,决不可行君臣之札,过份客气,那就反而见外了。请起来吧。”他只是作势欲扶,井没有触着那男子的身体,那男子已是觉得一股大力将他托了起来,公主也是柳腰微弯,便给那股无形的力量所阻,拜不下去。那男子乃是行家,这一来更是惊奇不已:“想不到一个国王,竟然有此绝世神功。”
唐努珠穆笑道:“公主可是觉得我好生面熟么?”那公主笑道:“正是呢,陛下和御妹简直是一模一样。”那男子这才明白,公主原来是由于唐努珠穆兄妹的相貌相同,断定他是马萨儿国的国王的。
那白衣女子也走了出来,就似公主刚才模样,目不转睛的打量唐努珠穆。唐努珠穆笑道:“想不到咱们又在此处相逢,多谢你救了我的两个朋友。”
那女子道:“啊,原来你就是和江海天昨日同上灵鹫峰的那个人。”忽地想起他是国王身份,“你”“我”相称,大是不敬,连忙改了称呼,一施礼,说道:“昨日多有不知,还请陛下恕罪。”唐努珠穆重施故技。以无形罡气阻止她下拜,笑道:“你肯招待我这个不速之客,我已是感激不尽。要是你们不嫌弃的后,把我当作朋友如何?我名叫唐努珠穆,我妹妹叫谷中莲,什么陛下御妹的称号,都请收起来吧,那些称呼不是大俗气了吗?”
那些仆人这时方始赶到,有一个带着几分傻气的冒冒失失就叫起来道:“贼人在这里了!”那女子喝道:“别胡说,这位是,是……我们的朋友。你们退下去吧。”唐努珠穆笑道:“这就对了,多谢你们将我当作朋友。”
这对兄妹和昆市兰国的公主见唐努珠穆言语谦和,举止洒脱,丝毫没有国王的架子,大家都很高兴。昆布兰国的公主笑道,“我现在也不是公主了,我名叫罗梦娜。”那男的道:“我名叫玉昆仑。我妹妹叫玉玲珑。”这两个名字甚是特别,唐努珠穆忽地心头一动,问道:“有一位武林前辈,人称昆仑隐侠的玉鸣珂,不知可是玉兄的本家么?”玉昆仑怔了一怔,道:“正是家父。陛下如何知道?”
唐努珠穆笑道:“小弟做这国王,不过是最近的事,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在此之前一直是跟家师学艺,勉强算得是武林中人。”玉昆仑道:“令师是——”唐努珠穆道:“我跟江海天是同寸个师父,玉姑娘想必知道是谁了。”玉玲珑大为惊诧,说道“原来金、金大侠金世遗就是陛下的师父,怪不得陛下武功如此高明。”玉玲珑在灵鹫峰骂过江海天,连带把金世遗也嘲讽了,如今听得唐努珠穆也是金世遗的弟子,颇觉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