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蝶哼了一声,悻悻道:“我知道,不过这事我做不了主,得看大家伙儿的意思。”柳若丝见她推托,微微不悦,道:“什么大家伙儿的意思,我的意思,就算不说,大家还能不知道么?你再帮着说说,也就差不离了。你可别忘了,他爹可还救过你的命呢!就算是瞧在玄灭大师的份上也好,你别太为难了他。”花玉蝶恨恨道:“若不是念着大师的恩情,我早就一剑杀了他!”
柳若丝吓了一跳,瞧着她怒容满面,心中担心,张口想要再说,一时却不知该如何说项。花玉蝶叹气道:“好了,我尽量手下留情就是了,不过要我平白放人,那是休想!”柳若丝知难以再劝,心想花玉蝶既暂无杀他之意,倒也不必太过担心,以后慢慢再设法便是,轻轻一叹,住口不说。花玉蝶道:“我也要跟你求个情,替暮雨跟你求个情。”
柳若丝知她所指,脸色骤变,冷然不答。花玉蝶道:“我知道你很生气,不过你瞧在暮雨份上,饶了霜容这一次罢!”柳若丝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道:“若我不肯饶呢?”
花玉蝶一怔,蹙眉道:“霜容这次是过分了些,不过她寻得解药,也是大功一件,咱们再设法好好寻找他们也就是了,大家自己人,哪有什么过不去的深仇大恨?应寂既已娶了你,想必也不会再和她有甚纠葛。”她不知千心蓝解药实为春药之事,于她想来,冷霜容此次实是功大于过,见柳若丝苦恨至此,心中奇怪,颇是不以为然。
柳若丝见她神色,知她心中所想,心中愈加恨怒,一字字道:“我与她不共戴天!不能杀她,便让她杀了我罢!”花玉蝶大吃一惊,失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你要这样恨她?”柳若丝只道:“你不必再问了。总而言之,有她无我,有我无她!”
花玉蝶怔得半晌,无奈道:“你既不肯说,我也无法,不过你好歹也瞧在暮雨份上罢,你总说自己疼他,难道舍得亲手让他伤心难过。”柳若丝有些不以为然,道:“暮雨总说他是我肚里的虫儿,我又何尝不是他肚里的虫儿?我瞧他多半是可怜她,倒不见得真有多爱她。”
花玉蝶蹙眉道:“我也分不太清,不过怜能生爱,你难道不懂?”柳若丝默然片刻,只是摇头道:“别的都好说,这一次,决计不行!”花玉蝶呆得半天,无法可想,只得道:“先寻到他们再说罢!”
此时情苦(三)
到得方家门前,果然大门紧闭,她略一打量,正要翻墙进去,忽听得一人在身后轻柔叫道:“等一下。”她一怔止步,回身看去,只见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正温柔凝睇,姿容秀美,衣裳素雅,举止婉丽,宛然大家闺秀,腰上却佩着一把颇不相称的古朴长剑。她细想得一会才想起来道:“怎么是你?”
面前的这柔美女子,竟是南宫盛的孙女南宫小安。她凝视柳若丝片刻,似是微微犹豫,走上前去道:“你不用进去了,里面的人都已经走光了。”柳若丝一怔。小安道:“他们三日前便已搬走了。”柳若丝蹙眉道:“三日前?”三日前正是她来找方家晦气的那日,确实见到方家佣仆奔波忙碌,难道自己离去之后他们便也搬离而去?只是洛阳方家乃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家大业大,究竟为了何故,竟要如此匆忙离去?总不成是怕了自己!
小安点头道:“我亲眼见到他们离去的。我奉了爷爷之命来找你,数日前便已来了洛阳,那日见到你们在醉花楼里喝酒,后来方宇轩带走了你,我就来方家找你,却没见到你,连方宇轩也不见踪影,我不知道到底要到哪里去找你,就留在附近查看,后来你们风满楼的人匆匆来了又走了,再后来冷姑娘也来了又走了,再后来就是你了,可是你来的快,走的更快,我想叫你的时候,你早连影儿也不见了。你走不久,方家的人就全走了。”
柳若丝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你可知他们为何要搬走?”小安摇头道:“不知道。”柳若丝微微蹙眉,心中隐隐觉得不对,一时却想不出究竟不对在何处,只得暂且做罢,转而问道:“老爷子自己没来么?他让你找我做什么?”小安道:“爷爷最近身子一直不太好,所以让我代他前来,他让我转告你,怀璧可为其罪,亦可为其福,只看你如何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