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慕华用了一招“横云断峰”,剑势平出,横削他的竹杖。
杨钲又喝道:“撒手!”剑杖相交,他的青竹杖上竟似生出一股牵引之力,把时慕华的长剑粘住。原来他用胁是个“绞”字诀。
要把叶慕华的长剑绞脱了手。
叶慕华的长剑翻了几翻,始终摆不开青竹杖的缠绞,可是也还未曾脱手。说时迟,那时快,宇文雄已是闯开一条血路,杀了到来。运剑如凤,唰的一招“李广射石”,剑尖如矢,便向杨怔刺去。
杨钲冷笑道:“你这小子也来送死!”挥袖一拂,不料只听得“嗤”的一声,宇文雄的剑虽给他衣袖拂开,但却也把他的衣袖削去了一幅。叶慕华间等矫捷、机灵,趁着这个机会,长剑往前一指,己是解开了对方的缠绞,把兵刃抽了出来。
杨钲用的是铁袖功,却给宇文雄削了一幅,心中也是颇为惊诧,心道:“这小子不过是几天功夫,怎的便精进如斯?”他哪里知道,宇文雄得了钟展替他打通三焦经脉,功力已是今非昔比。只可惜他的火候与经验都还不足,要不然他与叶慕华联手,已是可以胜过杨钲。
杨怔是清军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对付两个“小辈”,不好意思叫人帮忙。三人打到紧处,只见杖影如林,剑光似练,方圆数丈之内,石走砂飞,等闲之辈,也插不进手去。
杨钲仗着数十年的功力,以一敌二,恰恰打成了个平手。
另外一边,钟灵与叶凌风也是恰恰打成平手。但打到紧处、却有两人来助叶凌风夹攻钟灵了。这两个人正是以前混在义军中的那两个奸细——蒙水平和秦永浩。蒙永平是那日在伏击宇文雄失败之后,随着杨钲父子逃到清军中的。秦永浩则是因为昨晚之事,昨晚叶凌风曾要他押解风从龙,他刚要执行命令,叶凌风已被揭露。是以他虽然未曾给义军中人发现其奸,心里已是起了恐慌。故而也连夜榴走,逃回清军这边。但人未解鞍,立即又给时凌风迫他来了。
这两人武功不弱,钟、叶之战,一般兵士插不进手,他们却是可以插得进手。钟灵这才知道他们乃是奸细,气得破口大骂,蒙水平道:“你现在知道已经迟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还是投到我门这边来吧,咱们可以又作同僚。”
钟灵大怒喝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他亡!”长剑披风,狠狠的向荣永平杀去。
叶凌风一剑刺出,和颜悦色地笑道:”钟兄何必执迷不悟,你我交情素好,我实在还舍不得你白送性命呢!”可是他脸带笑容,口说好话,手底却是狠辣之极,这一剑径刺钟灵胁下的“期门穴”,分明是一招杀手毒招。
钟灵沉不住气,险险为叶凌风所乘,连忙强摄心神,沉着对付。可是他以一敌三,纵有决死之心,也是有心无力。形势十分危险。
江晓芙给杨梵缠住,冲不过去。钟秀杀来,刺伤两个武士,这才打开一个缺口。此时义军的“虎营”尚未曾杀得进来,正陷于两面作战的境地。面叶慕华中军帐下的数十骑,却因寡不敌众,十九壮烈牺牲了。叶凌风指挥的那小队骑兵,布成了一道包围圈,防备有人冲进去救出钟灵。而叶慕华与宇文雄也仅能与杨钲打成平手,他们也是同样陷在敌方的大包围之中,久战下去,必定吃亏。但比较来说,还是钟灵的处境最危!
江晓芙突破包围,想去接应宇文雄,宇文雄叫道:“快去对付叶凌风这个贼予,把钟大哥教出来!”江晓芙面上一红,心道:
“是啊,这才是最紧要的事情!二师哥是没有半点私心,我则是有私心了!”当下一咬银牙,挥剑便闯重围。
叶凌风是曾下过命令,要他的手下活擒江晓芙的。此时清军见江晓芙独自冲来,心想一个黄毛丫头,能有多大本领?清军都有铁甲防身,不但刀剑,于是便有一排人跳下马来,一拥而上,要想生擒江晓美。
他们怎知江晓芙手上的宝剑可不是普通的刀剑,那是天下第一、削铁如泥的裁云宝剑!此时江晓芙已经杀得红了眼睛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挥舞宝剑,便是一轮狂劈猛刺!
可怜首当其冲的那几个士兵,给江晓芙一个一剑,剑剑透甲而过,直穿心窝,都丧了性命!江晓芙心地慈悲,迫于无奈,杀了这许多人。她眼看着一个个满身鲜血的清兵在她面前倒了下去,自己也有点害怕起来,不忍再杀。
江晓芙停了停手,喝道:“挡我者死,避我者生!你们还不快走?”这一小队清军约有十多个人,他们不过一来恃着人多,二来恃着身有重甲,这才敢于气势汹涌,横行无忌的。现在一下子就给江晓芙杀了几个,重甲也挡不住她宝剑的一刺!侥幸未曾被杀的,哪一个还不是心胆俱寒?其实不用江晓芙呼喝他们逃跑,他们也已经是逃跑的了。
可是江晓芙这么一念慈悲,停下了手,却又给杨梵赶上来了。杨梵的武功与江晓芙不相上下,再加上几个使用重兵器的武士助攻,登时又截住了江晓芙的去路,不过,江晓芙打开缺口之后,钟秀却冲过去了。
叶凌风只当钟秀对他还有余情,仍可利用,见她一到,立即笑脸相迎。说道:“秀妹,你来得正好,给我劝一劝你的哥哥吧,咱们是一家人,何必拼个你死我活?”
钟秀冷笑道:“不错,我是来得正好!”叶凌风尚未知机,倏然间钟秀把脸一翻,唰的一剑就刺过去,柳眉倒竖,厉声斥道:
“不错,我就是要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这一剑来得又狠又快,叶凌风大吃一惊,连忙躲闪,说时迟,那时快,钟秀己是剑中夹掌,一剑刺空,扬掌便打。
叶凌风避开了剑刺,避不开掌击,这一掌是朝他的天灵盖击下的,叶凌风连忙缩头扭脸,可是,只听得“啪”的一声响。
脸上已是着了钟秀的一巴掌!这一掌还当真打得不轻,打得他眉乌眼肿,脸上开花!
叶凌风又惊又怒,喝道:“好呀,你这臭丫头不念旧情,我可也不能对你客气了!”
钟秀听他提起“旧情”两字,更是生气,紧咬银牙,根本就不答话,一口剑只是疾刺过去,剑剑都指向叶凌风的要害。钟秀的本领不在她哥哥之下,而对叶凌风的憎恨更在她哥哥之上,她这么一折命,杀得叶凌风连忙招架,只觉她比她的哥哥还要难以对付。
叶凌风心里想道:“我何必和这疯丫头拼命?”虚晃一招,暮地回身便逃。此时钟灵正与蒙永平、秦永浩二人打得难解难分,腾不出身来截他。
钟秀喝道:“往哪里跑?”跟踪急上,挽剑刺他后心,剑尖堪堪刺到,叶凌风飞身上马,已是抢了一兵士的坐骑,呼的一掌,把那兵士推下马未,竟然把人当作暗器。向钟秀掷去。
叶凌风的气力比钟秀大,这个兵士的身体也有百多斤重,倘若给他当头压下,钟秀不死也得重伤,钟秀怒道:“好狠的贼子!”侧身一问,使了个“卸”字诀,掌心轻轻一托,把那兵士飞来的身体拔转了方向,化解了那股猛力,那兵士“砰”的一声跌落地上,虽然碰得头破血流,但却幸得保全了性命。
钟秀保存了那兵士的性命,时凌风却已乘着那匹马跑出半里之地。叶凌风摆脱了钟秀缠斗,冷笑说道:“你不情,我不义,有什么好埋怨的?还有更狠的手段让你这丫头尝呢!”扬鞭一指,葛地喝道:“不要捉活的了,给我冲上去,把这几个人踏成肉酱!
回营之后,每人赏纹银巨两!”
叶凌风是主将之子,他的命令清军焉敢不遵?何况他还许下重赏。于是在他指挥之下,前列骑兵纷纷冲出,怒马奔腾,要把钟灵兄妹和江晓芙三人踏成肉酱,即使是要误踏自己人,那也愿不得了。
蒙永平、秦永浩二人尚在与钟灵打作一团,见骑兵冲来,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