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元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一见齐漱玉形势不妙,怕她再战下去,就要吃亏。立即使出险招,一招“星汉浮搓”,剑点散开,宛如黑夜繁星,千点万点,遍洒下来。涵虚不识此招,连忙舞剑防身,不敢攻敌。天玑道人以一招“大汉弧烟”投进对方的剑圈之中,应付虽然得宜,但是否抵敌得住,他自己亦是毫无把握。要知单打独斗,他是打不过卫天元的,而此际涵虚自身难保,只顾防御,等于是他又在和卫天元单打独斗了。
饶是他应付得宜,也给一个剑点落在他的身上。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感觉怎样疼痛,只是外衣穿了一个小孔,内衣都未刺穿。卫天元似是强弩之未,剑尖稍稍沾着他的身体,手臂就垂下来。天玑道人心头大喜:“原来这小贼已是气衰力竭,只要楚劲松不插手,我定可擒他!”
他哪知道卫天元不只是气力不加,他还是中了喂毒的暗器的。韩柱国刚才打他的那枚透骨钉,是淬过毒的。当时只是仅仅擦伤他的一点皮肉,故此没有立时发作。以他的内功造诣,这点轻伤,本来不足为害。但在与天玑激斗之后,抗毒的能力大减,这才开始发作了。这一招就是由于他使得太狠大急,突然一阵头晕,以致功败垂成的。
就在此时,楚天舒刚好踏进“灵堂”。
天玑道人长剑一伸,把齐漱玉的身形也笼罩在剑光之下。轻轻说道:“看在楚大侠份上,你们不要伤他!”这句话是对他的两个师侄说的。
涵虚抽出身来,与师兄涵谷井肩作战。他们得到师叔的指示,出手颇有分寸,但他们的本领本来就比楚天舒胜过一等,二人联手,布成剑网,楚天舒如何还能闯得过去?
卫天元背靠桐棺,大口大口喘气。天玑道人剑中夹掌,意欲将他活捉,卫天元缓缓出剑,剑尖伸缩不定。天玑道人是剑法的大行家,一看就知他是一招刺七穴的剑法,倘若没有齐漱玉在旁,他还可以欺负卫天元内力不济,拼着给他刺中穴道,亦无大碍。最多麻痹片时,便可复元,卫天元则已伤在他的剑下了。此际是有齐漱玉在卫天元身旁的,倘若他们刺着穴道,如何还能容得他有片时喘息?那时不是卫天元伤在他的剑下,而是他伤在齐漱玉剑下了。天玑当然不敢冒这个险,急急变招。他变,卫天元也变,剑尖晃动,始终是对着他的穴道。天玑暗暗后悔,不该叫两个师侄都去阻挡楚天舒。但想卫天元气力不加,“看你还能支持多少时候。”这么一想,为了维持面子,也就不改变命令了。
楚天舒的判官笔被涵谷涵虚双剑封住,施展不开,渐渐给逼到了墙角。
“看你还能支持多少时候?”天玑道人心念未已,忽听得一声咳嗽,“灵堂”内又多了一个人了。
这次进来的竟是扬州大侠楚劲松本人。
楚劲松一声咳嗽,说道:“舒儿,我刚刚教训过你,不可对长辈无札,你怎的又……”
楚天舒道:“爹爹,你没看见吗,这牛鼻子老道可正在欺侮妹妹!”
天玑道人因见卫天元剑法精妙,一时之间,自己不易得手,恰好在楚劲松进来的时候,他改变了战略,竟欲先捉齐漱玉,他使了一招龙爪手,堪堪就要抓到齐漱玉的琵琶骨了。
楚劲松沉声说道:“天玑道兄,请不要和小辈一般见识!”
天玑被他一喝,不敢便下杀手,却道:“楚大侠,你放心,我已经吩咐他们,决不会伤害你的公子。”
楚劲松冷冷说道:“多谢。但请你也别伤害小女!”
天玑道人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说道:“楚大侠,你这样说倒是令我糊涂了。我一向知道府上只有一位公子,却哪里来的女儿?”
楚劲松道:“这位姑娘就是……”
天玑故作惊诧,说道:“她不是齐勒铭的女儿吗,怎的又变成你的女儿了?”
涵谷涵虚把楚天舒逼到墙角,攻势已经放慢,准备应付新的变化。他们听见师叔如此作弄楚劲松,忍不住笑出声来。
楚劲松涵养再好,也禁不住心头火起,沉声说道:“我是她的继父,有什么好笑?”
天玑道人道:“哦,我明白了,原来你娶了她的母亲。乱世男女,离合本属寻常,不错,是没有什么可笑。但油瓶女儿总比亲生儿子隔一层吧?恕我说句老实话。齐物铭是众所周知的大魔头,他的女儿在我们眼中也只能当作妖女!别的事情不说,只说今晚的事情,她的行为就是荒唐已极,楚大侠,你碍着尊夫人的面子,不便管教这个油瓶女儿,我替你管教,不正好么?”说话之间,作势又要擒拿齐漱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