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说“良药苦口利于病”,陈石星觉得药味不对,已经有点起疑,但还不想告诉云瑚,兔她担心。此时实在忍受不住,不说也不行了。
“我觉得有点像是喝醉了酒似的。”
云糊不知是否服食此药应有的反应,说道:“怎么会这样子的?你试试把真气导入丹田。”
话犹未了,只见陈石星面色大变,原来他已是腹痛如绞,坐也坐不稳了。
云瑚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握着他的手,帮他运功凝聚真气。
幸亏陈石星已经练成了张丹枫的内功心法,过了一会,疼痛虽然未止,已是好了一些。
“这枝何首乌恐怕有点不对,你抛了它吧。”陈石星道。
云瑚大惊说道:“这枝何首乌有毒?”
陈石星道:“这是阿璞将军送给我的,按说不该有毒。但我吃了之后,反而不见其利,先见其害。我也想不出是什么道理。为了谨慎起见,宁可把它抛掉,免得害了别人。”
云瑚说道:“我暂且保留它,要是当真是毒药的话,也好有个证据。不错,我也相信将军不会害你,但只怕其中另有蹊跷。咱们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大哥,你现在觉得怎样?!”
陈石星苦笑道:“我恐怕暂时不能动身了。我准备用先师所传的内功心法,运功自疗,希望在三天之后,可以恢复几分功力。”
云瑚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安心养病吧。三天也好,五天也好,不必挂虑耽搁行程。”
云瑚将他扶入密林深处,只觉陈石星举步艰难,他虽然极力掩饰,云瑚亦已知道他中毒甚深了。一个内功几乎练到炉火纯青之境的高手,走路都走不动。云瑚扶着他走,不觉走一步一阵伤心。
陈石星盘膝静坐,过了一会,头顶冒出热腾腾的白气。云瑚见他还能运用上乘内功,稍稍安心。
做完了吐纳功夫,陈石星和云瑚都是衣衫尽湿。云瑚是关心太甚,不觉冷汗直流的。
陈石星道:“我有点口渴,想喝点水。”
云瑚说道:“好,我替你去找水喝。要是碰上什么危险,你立即发蛇焰箭。”蛇焰箭射出之时有一道蓝色的火焰,这是昨晚阿璞给他们准备作为联络的信号用的。
陈石星道:“你放心去吧。冬天野兽很少出来,我有白虹宝剑,即使是有野兽,料想也还对付得了。”
云瑚走后,他继续运功。越来越是感觉不对。并非运功于他无补,而是他更进一步的发现自己的中毒之深超乎自己原来的估计了。
他按照张丹枫所传的内功心法,把真气缓缓纳入丹田,忽地心头一震,好像给利锥刺了一下似的,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真气,又似蓄水池给凿开一个缺口一般,几乎一溃不可收拾。他强运玄功,才保得住一两分。过了没多久,又是突如其来的心头一震。如是者周而复始,未满即泻,始终无法凝聚足够的真气,可以助他自己疗伤。他左手替右手把脉,发觉脉息也大异平时,时粗时细,时缓时急,简直是凌乱无章。按脉理来说,这已经是毒入脏腑,病人膏盲的绝症!
陈石星倒吸一口凉气,“我死不打紧,但师父的遗命我不能办到却是死有遗憾!”要知张丹枫是希望陈石星把他晚年所创的剑法传给他的大弟子——天山派现任掌门人霍天都的,陈石星的病这样严重,勉强走路也难,如何还能走到天山?
另一件他更担心的心事是:云瑚与他有同生同死之约,他要是不幸身亡,纵然他生前留下遗嘱,不许云瑚以身相殉,只怕云瑚也不肯从命!
忽地想起了师傅所传的“玄功要诀”之中,还有一门“大周天吐纳”之法,可以运功逼使毒质凝聚一点,让它暂时不能发作!以后再设法医抬,不过这个办法却也是有着极大危险的。
将毒质凝聚一年,毒性更大,不但发作的时间将会提前,而且只要发作,便将致命!
陈石星暗自思量,要是不用大周天吐纳之法,以他现在的内功造诣,大概还可以有一年寿命的。若是用大周天吐纳之法,他现在的内功造诣尚未能把毒质逼入体内,那就随时都会毒发身亡了。不过好处在于他可以暂时恢复几分功力,“只要给我一个月的寿命,我就可以走到天山。”陈石星心想。
“我必须瞒住瑚妹,免得她为我担忧。反正是死,迟死早死都是一样。师恩深重,要是能替师父完成心愿,早死又何足惜?”陈石星终于下定决心,试一试这个危险性极大的运功聚毒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