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云瑚问道:“难道什么?”
小王爷把眼睛望着陈石垦,好像想说又不敢说的神气。
陈石星笑道:“小王爷,你刚才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我都听见了。多谢你没有将碰见我们的事情,告诉你的父亲。但好像有人曾经在王爷面前谈及我们,是不是?”
小王爷道:“不错。陈大哥,请恕我问得率直,你们不是要来刺杀我的爹爹吧?”
陈石星道:“当然不是!你想想,假如我们要刺杀你的爹爹,怎能还请你帮忙?”
小王爷这才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说道:“陈大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只要你们不是要杀我的爹爹,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帮你的忙。”
陈石星道:“我想先知道,你的爹爹怎的会知道我们到了和林,又怎的会以为我们要来行刺他呢?”
“有人在我的爹爹面前告密。”
“告密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是无意中偶然听到的。我躲在屏风背后,不敢出来,只听见那个人的声音。”
“那人怎样说?”
“告密的人说,阿璞将军找来了两名武功高强的汉人刺客,要行刺爹爹。他说刺客是一男一女,年纪很轻。他没有说出你们的名字,但爹爹已经猜想到是你们了。这人对你们到了和林之后的一举一动,似乎了如指掌,陈大哥,你大概应该猜得到是谁吧?”
陈石星早已心里有数,说道:“不必猜。目前我们有紧要的事情立即要做。”
“是要在我们王府做的么?”
“不错。”
小王爷道:“那么我要先告诉你们,爹爹为了防备你们行刺,在他平时起居之所,共有三处地方,早已安排了埋伏,不但有伏兵,而且设有机关。你们要是误闯的话,危险之极。
这三处地方是——”
陈石星道:“这三处地方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并非要来行刺你的父亲,当然也会避开危险处所的。”
小王爷松了口气,这才完全放下了心。原来他虽然相信陈石星,但还是不能不有点戒惧于心,因此他把父亲设伏之事说了出来,一方面固然是为了提醒朋友,另一方面未尝不也含有吓阻的用意在内。
“好,那你赶快说吧,你要我怎样帮忙?”
“容易得很,只要你告诉我,龙文光是住在那里?”
小王爷道:“爹爹拨了一幢房子给他们这班人居住,在园子的西北角,前面有个池塘,那个姓龙的客人住在‘喜雨楼’上,‘喜雨楼’这三个字是用汉字题匾的,漆金大字,要是有月亮的话,隐约可见的。”
陈石星道:“好,我们会找得到的。”
小王爷蓦地想起一事,“要是过了三更,你们还未找到喜雨楼的话,那还是趁早出去的好。”
陈石星道:“为什么?”
小王爷道:“那人走了之后,爹爹还在和粘布达商量。粘布达是我们家的总管。爹爹要入宫觐见大汗,叫粘布达准备车马。那时已是黄昏时分——”
云瑚道:“你的爹爹去见大汗,那和我们又有什么相干?”
小王爷道:“爹爹虽然可以陪大汗饮酒作乐,但按照往常习惯,至迟三更之前”,他必然回来。”
云瑚道:“那又怎样?”
小王爷道:“前两天我已经听得爹爹说过,他恐怕府中高手不足,尤其是那个龙文光带来的武功最强的东海龙玉给国师请去切磋武功之后,他恐怕贵宾缺乏高手保护,万一出了事情,大汗也会降罪他的。他要粘布达替他物色高手来当侍卫,但急切之间却又哪里去礼聘高手?因此据我猜测,爹爹这次人宫,一来是要将阿璞将军找来了汉人刺客的事情禀告大汗,二来很可能是要大汗借用几名金帐武士。你们想行刺龙文光,要是在三更之前未能得手,危险就大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