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成斌说道:“不怕人知,最怕人见,咱们要是大摇大摆的跑到总衙门住宿,反而令他难做。不如避忌一点的好。所以我宁可“冒犯私揭封条之罪,跑来云家过这一晚。”
呼延龙笑道:“公子计虑周详,往在这里,没人打扰,可要比住在客店舒服多了。”
说话之际,他们已经踏入客厅。呼延蛟早已点起一盏马灯,前头引路。
陡然间只听得一声冷笑,剑光耀眼,云瑚已是抢先出来,喝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龙成斌你睁开狗眼瞧瞧,看我是谁?”
只见陈石星与云瑚并肩而立,龙成斌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
呼延龙忙道:“公子快走!”呼延蛟把马灯抛开,铮、铮、铮、铮,四兄弟闪电拔剑,布成剑阵。
濮阳昆吾叫道:“公子,你要是逃不脱,快把文书毁掉。我去找援兵救你!”他说这话,是怕陈云二人不肯放过他,故而特地点明龙成斌身上藏有机密文书,其实最重要的文书,他早已取去了。
龙成斌大为着急,可是他未来得及“抗议”,陡间,只听得一片断金碎玉之声,四兄弟的长剑已被陈云二人的宝剑同时削断!
龙成斌身上受了七八处剑伤,其中倒有五六处是误中了呼延四兄弟的剑。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他倒在地上,血流如注,眼见不能活了!
云瑚抹干了剑上的血渍,还剑入鞘,冷冷说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龙成斌这个小贼的下场可以作为你们的鉴戒!”
陈石星接着说道。”念在你们四兄弟的身份只是帮凶,尚非大奸大恶,但愿你们今后能够改过自新,你们走吧!”
呼延四兄弟想不到陈石星竟肯饶了他们,呼延龙道。”多谢陈少侠不杀之恩,我们自听从少侠的吩咐,从今之后,是决不会再出江湖的了。”
天快亮了,云瑚叹口气道:“咱们也该走啦!”虽然是英雄儿女,对旧家总不免多少有点依恋之情。
陈石星道:“不错,听他们口气,大同总兵已经放走了龙老贼。金刀寨主就在雁门关,咱们先去禀告他老人家吧。”
出了大同出是一路无事,云瑚乃是旧地重来,带领陈石星到了山寨。
接风宴上,陈石星把与皇帝谈判的经过,以及出京之后的遭遇,都说了出来。
金刀寨主说道:“你们是想到瓦刺去找龙文光这奸贼报仇吗?目前似乎尚未是时候。”
云瑚道:“我们前往天山,可能取道瓦刺。倘若机缘凑巧,我们就动手报仇。否则我们就只是经过和林,便即往天山了。伯伯放心,我已经踉韩姐姐学会了改容易貌之术,在瓦刺也未必会碰上熟识我们的人。”
陈石星道:“山寨最近大概不会打仗吧?”
金刀寨主说道:“瓦刺新败之余,逼迫大明天子屈辱求和的计划又已失败,依常理推测,他们必须重新整军经武,安顿内部,一年之内,相信不敢南侵。”
陈石星道:“那么这一年的时间,已是足够我们从天山回来了。小侄是张丹枫大侠关门架子,但想必亦己知道?”
金刀寨主道:“可是令师临终之命,要你去天山一趟和同门相认的么?”
陈石星道:“同门相认还在其次,家师晚年,创立了一套剑法,我想把它交给大师兄。”
金刀寨主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应该的。”跟着说道:“你的大师兄霍天都是天山派的创派掌门,他也是当今武林中公认的天下第一剑客。我知道令师在你入门那天便即仙去,你有机会见见你的大师兄,求他指点也好。”
谈完了正事之后,金刀寨主忽地想起一人,说道:“瓦刺的百姓和许多士兵也是不想打仗的。据我所知,瓦刺有八个各统一军的大将,其中一员大将名叫阿璞,就是反对大汗穷兵黩武,主张与汉人和好的。要是你们在必要之时,也不妨去见一见他。”
第二天,陈石星随云瑚到她母亲墓前告别,跨上坐骑,便即下山。
紫塞黄云望眼遮,征鞍未解又天涯,黄沙滚滚之中,骏马嘶风,越过草原,奔驰大漠。